楼阁之中隐约飘来几缕凉风,将李彻眉目间的阴沉更点缀了几分冷意。面对柳素似带挑衅的目光,李彻不由得握紧手掌,心里的不快却不知该如何发泄。
片刻后,四喜从外面走进,俯身低声回道:“皇上,远西郡王进宫了。”
闻言,李彻目光微微一顿,终是没有回应柳素,只拂袖转身离去。
瞧着他气冲冲的背影,柳素只淡淡别开目光,继而随手将团扇扔在桌上,眸子里满是不服输的模样。
月淞端着茶行至门口,正见此景,不由得微微敛起眸子,似是叹了口气,随即走进阁中。
“娘娘,如今侯爷已渐渐失去了皇上的信任,您再这么与皇上闹别扭,往后柳家的处境,只怕会很艰难。”
听得她的话,柳素眸中隐约泛起几分思量,随即眼底划过一抹盘算。
“娘娘,皇上吩咐,说要您准备一下,晚膳要在朝阳殿招待那个什么远西郡王。”月龄自外面走进回道。
闻言,柳素侧目往楼外瞧去,正见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院门外。
远西郡王?她依稀记得,与祖母同辈有一位公主,曾远嫁西陇为王妃,后来西陇王驾崩,大豫便在王
妃和小世子的帮助下,将西陇收为国土,并封那位世子为远西郡王。
算起来,那位远西郡王还是李彻的表叔。
只是各地都是年尾才来进京朝奉,眼下正值年初,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?更何况,南康王刚刚进京,这远西郡王便随之而来,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。
思量片刻,柳素拂衣下榻,抬步往寝宫走去。
……
朝阳殿
殿外斜阳轻倚云霞,在冰冷的青石板面铺上一层淡薄的暖意。
一袭明黄色缂丝凤袍,头戴九凤明珠冠的女子自轿辇上走下,抬眸瞧了眼天边的颜色,似是缓缓叹了口气,随即扶着婢女往殿中走去。
才行至门前,便见李彻与远西郡王等人自廊下往这边而来。
瞧见前方那身凤袍的女子,远西郡王脚下步子微微一顿,眸中恍然多了一丝惊诧之色,随即又再度打量了几眼。
直至跟前,李彻才淡淡开口介绍道:“这位是十六皇叔。”
闻言,柳素微微颔首,随即欠身行礼道:“见过十六皇叔。”
“这位想必就是皇后娘娘吧?”远西郡王一边打量着一边开口问道。
听着他的声音,柳素身形似是一僵,下意
识微微握紧月淞的手,双眸一滞。这声音……
见身旁的中年男人一直将目光停留在柳素身上,李彻收回视线,抬手隔在他身前做请:“皇叔里面请。”
远西郡王回过神,微微颔首,随即与他走进殿中。
站在原地的柳素半晌未能回过神,手心的冰凉一直冷彻脚底。一旁的远西郡王世子与她擦身而过时,眸中隐约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一旁的月淞也察觉到其中的端倪,不觉微微握紧柳素的手,在她耳畔低声提醒道:“娘娘,该进去了。”
柳素回过神,似是深深吸了口气,继而抬步往里面走去。
……
永宁殿
“娘娘,远西郡王进宫了。”惜禾从外面走进,低声回道。
闻言,倪楚月蓦然抬起眸子,眼中似是泛起微光:“真的?”
“真的,现在正在朝阳殿同皇上用膳呢。”
听罢,倪楚月缓缓放下手中的碗,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唇角,眸中的光芒渐渐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思虑。
“他怎么没跟本宫商量就自己做主了?”
瞧着倪楚月的神情,惜禾眸光微转,随即轻声开口道:“娘娘,郡王也是为了您啊。”
“为了本宫?”倪楚月眸中带着几分疑惑,不禁又问道:“怎么说?”
“郡王之前不是承诺过,一定会帮您重振倪家的地位的权势吗。如今柳家已经不复从前,现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见缝插针,将武状元这个名头收入囊中。”
“若是能掌控京城的城防之务,这不就是娘娘机会到了吗?”
听她说罢,倪楚月眉目间顿时浮现一抹了然之色,随即微微弯了弯唇角。
片刻后,她不禁撇了撇嘴,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:“可是这么大的事,他也该告诉本宫一声。”
闻言,惜禾上前一步,将茶水奉上,笑吟吟的劝道:“娘娘莫气,如今好事将近,娘娘应该多留些力气去想以后的事,何必纠结这些。”
听罢,倪楚月深深吸了口气,面上露出几分笑意,随即接过茶盏抿了一口:“这倒是。”
……
朝阳殿
“臣进城之时听闻皇上正准备要开武考?”远西郡王放下酒杯,抬眸看向座上的男人,眉目间满透着长辈的关怀。
闻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