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柳素眉目间那抹笑容,林妙仪顿觉心底生出几分寒意。早知她是个疯子,却没想到她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。
她虽气愤柳素嘲讽自己,却也被她前面的话吓退了几分,那种事,她相信依柳素的性子绝对做得出来。
见她眼中隐隐泛着一丝惧意,柳素扬唇一笑,随即又倚回软垫上懒懒开口道:“本宫劝你还是省点力气,拿着你那点小心思去做些有用的事,别再到这里来浪费时间了。”
正此时,月淞带着怜儿从侧阁走了出来:“娘娘,清算好了,还差三两二钱。”
听罢,柳素眸光半敛,漫不经心的回道:“派个人随林昭容走一趟。”
“是。”月淞微微颔首应下,随即眸光一顿,又开口道:“娘娘,皇上早些时候派人来,请娘娘午时到朝和殿赴国宴,时辰已经差不多了。”
闻言,柳素顿了顿目光,片刻后才故作不舍的开口道:“你瞧,本宫这事儿多得很,都没几刻能闲着,便不多留妹妹了。月浓,送林昭容出去。”
见她已然下了逐客令,林妙仪也不再多言:“既然如此,妹妹就先告退了。”
“若姐姐长日无聊还需
人帮忙做什么活计,尽管到仪元殿来唤怜儿,妹妹觉得,她跟姐姐似乎很有缘分呢。”
她唇角微微上扬,似是话中有话,说罢便带着人转身离去。
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,柳素擦缓缓抬起眸子看去,微红的眼睛里此时也已泛起氤氲。
她不知自己还能当着别人的面掩饰多久,至少此时此刻,心里的那份苦涩与难过却是再难以收住。
温热的泪珠似雨线般滑落,她依旧努力扯着唇角,想要露出一丝微笑,可不由得蹙紧的眉目却暴露了她此时心中的难过。
“娘娘……”月淞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姑娘,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安慰。
柳素将头埋进臂弯中,隐忍着不让自己抽噎出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深深吸了口气,随即缓缓抬起头,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,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道:“更衣。”
瞧着她走下榻,面上似是已然恢复了先前的平淡,可月淞心里清楚,此时柳素心里的难过,应是撕心裂肺般汹涌着。可她向来不善于将自己的情绪展现给外人。
……
朝和殿
李彻与南康王姬言一并走进殿中,朝臣皆纷纷起身行礼。两人先
后落座,姬言淡淡扫了一眼,随即温笑道:“不知沁雅可在宫中?”
闻言,李彻眼底似是蒙上一层寒霜,片刻后又恢复原来的模样,开口吩咐道:“传沁雅公主上殿。”
听罢,四喜连忙俯身退下。
殿中渐渐响起丝竹之声,纵舞姿曼妙,琴音袅袅,却仍旧不能吸引李彻分毫。
不多时,殿外忽而传来一声:“皇后娘娘到!”
继而便见一身明黄色缂丝九凤祥云袍的柳素自外面款款走了进来。
姬言向来人投去目光,眼神中隐约闪烁着一丝动人的光芒,竟不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。
柳素缓步上前,俯身行礼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见状,李彻自龙椅上起身,走下金阶将其扶起:“皇后不必多礼。”随即牵着她的手往上走去。
瞧着他这副故作情深的模样,柳素想要将手抽回,却被他紧紧抓住不肯放松,直至将她带到凤椅前坐下。
李彻拂衣落座,侧目瞧了眼柳素面前的桌案,面色忽而一凛,随即启唇冷声道:“皇后向来不食羊肉,这是谁准备的?”
闻言,一旁传膳的内侍连忙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:“皇上恕罪,是新来的
宫人摆错了,奴婢这就吩咐人撤下!”说着,便连忙摆手示意一旁的宫人将菜品端走。
“拉出去,杖责五十。”李彻低沉的声音响起,那内侍顿时连连磕头:“奴婢谢皇上赏罚!”
柳素始终半敛着眸子,心里却愈发觉得可笑。
连她自己都不知,自己何时添了这样的喜恶。这出极尽恩宠的戏码,倒是演的好看。
一旁的姬言瞟了眼柳素的神情,面上也未有笑容,只淡淡开口道:“外头传言,说豫皇对皇后甚为宠爱,看来倒不是空穴来风。”
他话中似别有深意,然而李彻倒也并不在意,只用宠溺的眼神看向柳素,缓缓说道:“皇后从前与朕出生入死,朕不能没有她,只要是她想要的,朕都会给。”
闻言,柳素微微抬起眸光对上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,心里顿觉一阵刺痛。
见状,姬言收回视线,唇角间似有若无的扬起一丝轻嘲。
“本王与皇后娘娘也算是旧相识了,从前,娘娘的心愿似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,不知如今,可更改了?”
说着,他瞟了李彻一眼,最终将目光落在柳素眉眼间。
听得他的话,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