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陆侯所言,这皇家的威严便是用百姓的鲜血和生命而做代价吗?”柳素眉梢微挑,目光中闪过一丝犀利的神色。
听罢,陆云深直了直腰身,侧目看去,言辞中满是肃厉:“那些参与动乱之人早就已经不是大豫的百姓了。”
柳素眸色微沉,眸中似蒙上一层薄霜,随即别开目光,缓缓又道:“陆侯怎知他们只是单纯的参与动乱?难道陆侯已经私下审过了?”
“可本宫记得,这应该是明都府尹的职责,且明都府结审后还要上报大理寺复核,这才不过短短半个时辰,陆侯又是怎么得知的?”
“还是说,陆侯与府尹于大人之间,暗中早有往来?难道陆侯不知,朝臣之间私相授受,是有违大豫律法的吗?”
柳素一字一句逐渐清晰,带着些许逼人的气势,丝毫未给陆云深反驳的机会,就连李彻也不禁抬眸向她看去。
陆云深微微蹙起眉头,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阴沉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便听得李彻道:“好了,此事先放一放,待朕好好想想。”
见状,陆云深也没再多言,只是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锁定在柳素身上,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见他不再说话,柳素也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,毕竟她如今的身份是皇后,而这件事却牵扯到朝堂政治,她也没有必要太过为难陆云深,只做做样子也便罢了。
这样,已经足够让陆云深怀疑,她这个皇后是否真的在与皇帝共治天下。
“皇上,臣妾有些不舒服,我们回宫吧。”柳素说着,抬手轻轻揉了揉额头。
李彻抬眸看去,继而起身将她扶住,对陆云深道:“备车。”
瞧着柳素的模样,陆云深眼底隐约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随即俯身应下:“是。”
……
太乾殿
月淞正与婢子在后园中晒被子,便听得廊下捧着衣裳的两个宫人闲话。
“听说方才,陆昭仪在仪元殿大闹了一场,有人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。不知道这林昭容又怎么得罪人了。”
“不是说林昭容和陆昭仪的关系一向很好吗?”
“什么呀,我听说啊,自从林昭容得宠以后,陆昭仪心里就一直不痛快。这皇后娘娘刚赏了那么多东西去仪元殿,只怕陆昭仪心里是气不过,嫉妒着呢。”
“啊?你的意思是,陆昭仪砸的,是皇后娘娘赏的东西啊?这怎么可能呢?
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,可是大罪!”
“嘘,这可不好说。昨天还有人瞧见陆昭仪当着宫人的面,将林昭容狠狠教训了一顿呢!”
“……”
见两人走远,月淞目光微微一顿,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。
正此时,宫人上前来回:“月淞姐姐,皇后娘娘回来了。”
月淞回过神,放下手中的东西,颔首应道:“好,知道了。”继而放下衣袖往寝殿中走去。
……
寝殿
柳素放下手中的茶盏,微微呼了口气,轻声吩咐道:“月浓,月龄脚踝受了伤,行动不便,这几日你帮我好好照顾她。”
听罢,月浓目光顿了顿,继而连忙颔首应道:“哎,那奴婢先去看看。”
待她匆忙往外走去,正与往殿中来的月淞擦肩而过。
瞧着她匆匆离去的模样,月淞不禁停步看了一眼,随即转身踏进殿中。抬眸恰见柳素身上穿的并非出门时那件衣裳,不禁上前问道:“娘娘,您这衣裳……”
柳素敛眸看了看,继而轻轻吸了口气,起身道:“更衣吧。”
“哎。”月淞眼底划过一抹思虑,随即颔首应下,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浅淡的草黄色,银丝绣睡莲抹
胸对襟蝶褶百合裙,服侍她换上。
待穿戴妥当,她又替柳素重新绾起头发,将一支九尾金凤步摇插入鬓发之中,随即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。
“娘娘,方才奴婢听到一件事。”月淞一边叠着柳素换下的衣裳,一边缓缓说道。
“嗯?”柳素轻轻应了一声,继而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锦帕,温声问道:“什么事?”
“奴婢听说,陆昭仪今天上午在仪元殿大闹了一场。好像,还砸了不少东西。不过奴婢也没有亲眼瞧见,不知真假。”
闻言,柳素眸光微微一顿,继而放下锦帕,淡笑着看向月淞问道:“你觉得此事,是真是假?“
“这……奴婢也说不清楚。”月淞微微有些迟疑,继续说道:“不过奴婢听宫人所言,陆昭仪像是气坏了,所以才做出如此失礼之事。”
“气坏了?”柳素低低笑了两声,眼底划过一抹深意。
依着这些日子她对陆昭华的了解,她虽是有些脾气,却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毁坏赏赐之物。只怕这传至仪元殿外的‘流言’,另有一番解释。
“宫人说,昨天陆昭仪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