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才带人来此……”
沈中丞小心翼翼的回着话,未敢抬眸去瞧面前的男人。
李彻瞧了眼楼中沈府的下人们,淡淡开口道:“御史台何时有执法之权了?是朕定的吗?”
听得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,沈中丞不由得脊背一阵生寒,目光闪烁着,支支吾吾的回道:“臣……臣只是听说此事,所以准备先来查看一番……”
话音落罢,门口处的溪叠连忙开口提醒道:“沈大人,趁着皇上没怪罪,您还不赶紧将人撤了?”
听罢,沈中丞顿时点头,向管家吩咐道:“快,让他们回去。”
“都起来吧。”李彻淡淡开口,随即抬步往里走去,拂衣落座。一旁的暗卫连忙将沏好的茶端了上来。
众人战战兢兢的起身,始终不敢抬眸,李彻端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,随即抬眸看向一旁的许平之,启唇道:“你就是许平之?”
听得座上的君王叫出自己的名字,许平之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欣喜,连忙撩袍跪倒:“回皇上,草民正是。”
李彻放下手中的茶盏,片刻后又开口道:“赵慧娘何在?”
话音落罢,只听得楼上传来一道女声:“民妇在此!”
听得她的声音
响起,许平之心头不觉一紧,顿时抬眸向她看去。
只见赵慧娘提着衣裙快步走下楼来,跪倒在李彻面前:“民妇赵慧娘,参见圣上,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方才她在楼上,将许平之所说的话,一字一句皆听的真切。她没想到,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,竟会如此污蔑于她。原来他对她说过的一切,都是假的。
从头到尾,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罢了。
“沈中丞,她可是你口中的犯人?”
听得李彻发问,沈中丞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,迟疑片刻才开口道:“回皇上,臣是依着许平之所述,才来此查探的。”
许平之亦没想到,自己未来的岳父竟会将此事尽然推到他身上。可事实……也的确如此。
他为了保住自己与沈小姐的婚事,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,明明一切都算好了的,却万万没想到,会在此遇见皇上……
听罢沈中丞的话,李彻瞧了眼许平之,向赵慧娘问道:“你可有什么话要说?”
赵慧娘眉目间满是黯然,缓缓抬起眸子,一双泪眼看向身侧跪着的男人,沉默许久后,眸中带着愤恨与坚定,启唇一字一句道:“民妇,要伸冤!”
听霜原本还
担心她会犯傻,听得她如此说,容色不禁舒展开来,心里也多了几分宽慰。
她轻轻舒了口气,随即转身往院中走去。
柳素侧目看向她的背影,目光微微一顿,继而跟了上去。
只见她倚在廊下,抬臂抱住自己,瞧着庭中折射着阳光的琉璃树似是有些出神,渐渐模糊的眼眶让她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涩。
若是她也能有勇气就好了……
柳素轻步来到她身旁,抬眸向庭中看去,启唇轻道:“我从前,也犯过一样的错。”
听得她开口,听霜不由得看向她娟秀的眉目,听她继续说道:“那个时候,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,变成他喜欢的样子,帮他完成他所有想做的一切,就可以永远把他留在身边。”
“可这世上,似乎大都是痴心配薄情,爱到最后又让人不得不恨。最可悲的是,感情中向来没有对错,对于输的人只有两个选择,清醒,抑或妥协。”
说着,她淡淡扯了扯唇角,眼神似多了几分思怀,随即眸光半敛,继续说道:“我也妥协过,那是我这一辈子,做过的最愚蠢的事。”
“面对一个不爱你的人,无论你为他做了多少,终究也只是一厢情愿的自
我感动罢了,他不会因为你的失意和难过而负疚,只会觉得,你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和利用的玩偶。”
她安静的沉默片刻,随即回过神侧目看向听霜,淡淡一笑:“当然,世事无绝对,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,如果你真的很爱很爱他,不如试着去说服自己,相信他有不能告诉你的理由。”
“但是你要明白,从他决定放弃你的那一刻开始,你的深情就成了他的负累,你的伤心也一文不值。若太过偏执,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。”
“何不把他藏在心里,尝试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,那个时候你会发现,没有谁都可以过的很好。”
“放过他,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面前的姑娘,一双似若秋水的眼眸中,泛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。听霜瞧着她的眸子,一时竟有些失神。
分明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,为何眼睛里却好似装着历遍沧桑的豁达和从容?究竟是怎样的过去,才能让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?
柳素轻轻握住她的手,淡淡一笑:“我见过许多特别的人,你也是其中之一,能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