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青河手上动作微微一顿,随即抬眸瞧了一眼,正此时,惜禾端着茶盏上前:“楚先生请喝茶。”
他不经意瞥了一眼,隐约瞧见惜禾头上的银簪泛着丝丝红迹,不禁眸光一顿,继而别开眼神,淡淡开口道:“皇太妃果真宽仁,既如此,在下就先告辞了。”
说罢,便见他拂衣往外走去。
瞧着他的身影,倪楚月敛眸瞧了眼自己的手臂,眸子里隐约多了几分思虑。
偏殿外,楚青河远远瞧着那一身玄色龙袍的男人抱着柳素往后殿走去,他连忙快步跟上。
李彻大步跨入殿阁之中,将怀里的姑娘轻轻放在榻上,目光停留在她腿上时不禁微微一顿,继而伸手轻轻拉开她的裤脚。
入眼便是一道道血色模糊的伤痕,李彻心里忽而泛起丝丝抽痛,修长的手指也不由得颤了一下。
他刚准备开口,便听得脚步声踏进殿中,继而响起楚青河的声音:“去御药庐,让惊蛰把我的药箱拿来。”
月淞听罢连忙点头应下,快步往外跑去。
直至走上榻前,瞧见眼前的景象,楚青河步子不由得顿了顿,继而紧紧蹙起双眉。
李彻回眸看向他,神色复
杂的眉目间始终蒙着一层阴霾,随即侧身让开位置,往一旁站去。
楚青河微微吸了口气,继而轻声道:“有件事,我想我得告诉你。”
李彻眸光微抬,对上他的眼神,随即听他继续说道:“方才我检查了皇太妃的伤口,并非是匕首所伤。”
“而伤势的走向,是由下向上,肘外至里划开。”
听罢他的话,李彻微微眯了眯眸子,侧目看了眼榻上的姑娘,继而拂衣往外走去。
见状,楚青河不由得叹了一声,随即坐在榻边,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:“剪刀,热水。”
……
太一殿
“太皇太后……”
瞧着王嬷嬷一身狼狈,战兢兢的小跑进殿中,太皇太后不禁蹙眉问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只见王嬷嬷无力的跌跪在地上,颤巍巍的回道:“方才皇后娘娘大闹佛堂,不仅杀了所有跟随奴婢前去审讯的宫人,还刺伤了皇太妃。”
只听得“当啷——”一声,太皇太后手中的玉如意便跌在地上碎成几段。
“她!她竟敢如此放肆!”愤怒的声音在殿中响起,一旁的宫人们皆纷纷俯身跪地,
“她人呢!”听得她问罢,王嬷嬷连忙
回道:“方才皇上将皇后娘娘带走了,这会正在后面的清心殿,为她处理伤势呢……”
一听李彻插手,太皇太后不由得微微捏紧了手边的软垫,思量片刻,随即起身道:“给哀家更衣。”
“是。”听罢,王嬷嬷连忙应声从地上爬起来。
……
偏殿
“皇上,皇太妃正在休息。”
宫人战战兢兢的声音自门外传入殿中,倪楚月循声抬眸,只见李彻大步迈了进来。
“皇上,皇后怎么样了?”
瞧着倪楚月眉目间满是关切的神情,李彻眸光微顿,随即淡淡开口道:“母后当真这么关心卿儿吗?”
听他如此问,倪楚月神色也顿了顿,继而目光中带着些许痛惜回道:“既是皇上的心爱之人,本宫如何会不关心。”
李彻静静看着面前的女人,良久才缓缓开口道:“母后既知卿儿是朕的心爱之人,还望您今后就离她远一些。”
“母后在这宫里待久了,不知何谓亲情,朕也能理解,毕竟,朕也不懂。”低沉的男声缓缓传来,让倪楚月捏着帕子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,眸子里顿时生出几分复杂之色。
“您是朕的母亲,朕尊重您,但
不代表朕没有脾气。”
听他如此说,倪楚月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,随即眉目间多了几分惆怅与痛心之色:“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李彻容色淡漠,启唇道:“朕是什么意思,母后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见状,一旁的惜禾连忙跪地道:“皇上,今日之事的确与皇太妃无关。”
“是皇后娘娘在给太上皇抄写的游记中放入了‘魇心咒’,宫人又从皇后娘娘的衣柜里,搜出了写有太上皇和皇上生辰八字的傀儡娃娃。”
“太皇太后害怕皇后娘娘要加害太上皇和皇上,这才命人去审讯皇后娘娘的,谁知皇后娘娘竟突然拿出匕首来行凶。”
“皇太妃是怕皇后娘娘在太一殿伤了人,惹下祸端,这才上前阻止,却不想皇后娘娘竟要杀皇太妃。”
“皇上,皇太妃是您的亲生母亲,怎么会做让您难过的事呢!”
惜禾话音落罢,李彻敛眸瞧了她一眼,随即缓缓开口道:“这后宫里的事,朕向来一清二楚,只是碍于和母后之间的情分,所以从未曾挑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