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素深深吸了口气,眸中浮着些许清愁,不禁别开目光往楼外看去。
便是再温暖的阳光,也终究照不到最阴暗的角落,不是所有事都有借口可以劝说。即便她再偏向姬言,可败者终究是难逃一死。
而此等杀兄之恨,她又如何能轻言劝说姬如放下。
阳光映在她精致的眉眼间,本应温暖却隐隐透着些许苍凉。
正当她出神之际,却忽而瞧见楼外几道熟悉的身影并肩往水榭上走去。柳素定睛仔细看去,不禁微微眯了眯眸子。
他们怎么会在一起?
水榭中,陆云深与林敬,唐立等人先后落座,除去三人外,其他的柳素虽不认得,从穿着打扮上却也瞧得出是在朝为官之人,远远瞧去,一行人似乎相谈甚欢。
令柳素不解的是,林敬为何会与陆云深等人走的那么近。
虽说如今朝势一新,可依着林家的处事风格,一向不会与人结党为朋。这行事孤僻之人忽而变得这般喜欢热闹,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。
……
水榭
“今日晚辈做东,各位大人一定不要客气。”
陆云深拱手间眉目满是笑意,见他如此大方,一旁的唐立不由得开口道:“听闻陆侯从前游山玩水
之时,曾广交挚友。”
“果然,如此热情之心,便是让人想拒绝也不能啊。”
听罢,众人忙接连附和。
“是啊。”
“……”
陆云深眸光微敛,继而温笑道:“人生在世,总要潇洒些才能不负这大好的时光,若活的不开心,便是有再高的权力,再多的金银,也终是生无意趣。”
“到底是陆侯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觉悟。”一众人顿时又纷纷附和起来。
林敬坐在一旁,端起茶杯淡淡喝了一口,面上仍旧是往日那副淡淡的模样,并未开口相应。
见状,唐立瞟了一眼,不禁将话题转过:“若说见多识广,咱们林侯爷早些年可也是走遍了南北边境的。”
陆云深弯起唇角,连忙接话道:“若要跟林叔父比起来,本侯这点见识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。”
“不知林叔父可还记得什么有趣的经历,今日也给我们大家说说,让我们长长见识。”
听罢,林敬抬眸扫了一眼,似乎有些无措。
他往日淡漠的模样也不过只是不擅与人交谈,却并非是真的待人冷淡。他今日原本不想来凑这个热闹,可终是没经得住唐立的劝说。
他的话倒也不错,若是想
在朝中有一席之地,必要的交际总是不能免,幸而如今有陆云深和唐立愿意助他,他总不能辜负两人的一片心意。
林敬犹豫片刻,随即缓缓开口道:“却也没什么特别,只大豫周边的一些部落有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习俗,倒值得说一说。”
见他开口,陆云深与唐立下意识相视一眼,随即收回目光淡淡一笑。
如今朝中只秦,林两家的地位能与柳家比肩,毕竟皆是世袭侯爵的家族,军功在身,总是不会相差甚多。
他若想在朝中站稳脚跟,将长安侯的权柄一点点尽归自己手中,就一定要有能与之抗衡的实力。
秦家一向忠于皇上,下不得手,唯一能利用的人就是定安侯。
若有一日他爬到长安侯之上,届时李彻就一定已在他的掌握之中,到时候,他想要的就唾手可得了。
如今眼下最重要的,除了为定安侯拉拢人心,便是如何让皇上对柳家一点点抛开手。
他先前已成功说服皇上将霍羡调去北境,又将明都的城防部署推到了长安侯掌中,接下来要做的,就是要让皇上一点点对长安侯心生疑虑。
只这一点倒是难了些,不过,既然前朝暂时未有突破点,
倒也可以从后宫下手。
陆云深双眸半敛,眼神中不禁划过一抹精光。
……
另一边,柳素安抚好姬如,便吩咐溪言将她先送回宫去。
她思量片刻,远远瞧着水榭中谈笑风生的众人,不由得微微吸了口气,良久才唤了月龄近前,附耳低语了几句。
月龄应声颔首,随即连忙往外走去。
柳素看向远处不禁又陷入深思,不多时便见月龄又推门走了进来。
“姑娘,你看谁回来了!”
她循声看去,只见月暮与沈知行自外面走了进来。
“你们怎么在这?”柳素微微讶异的问了一句。
沈知行扬唇笑笑道:“都这么熟了,要是还认不出你柳大小姐的马车,我这么多年的江湖可就白混了。”
柳素微微一愣,不由得问道:“这两者之间…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?”
沈知行撩袍坐在凳子上,挑眉回道:“当然有,我沈知行当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