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柳素醒来已是日上中天,她缓缓坐起,揉了揉酸痛的腰身,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。
月淞端着药碗从殿外走进,瞧着榻上女子一脸不悦的神色,上前温声道:“娘娘昨夜睡的可好?”
听罢,柳素动了动疲惫的眼睫,掩唇微微打了个呵欠。她黎明时方才得睡,都怪那个臭男人。
她回过神,接过药碗一饮而尽,随即下榻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回娘娘,已经巳时三刻了。皇上离开前,让奴婢不要吵您,奴婢便派人去甘凤殿取消了今日的请安。”
柳素坐在妆台前,轻轻舒了口气:“要是能每日都取消就好了,不知有多清净。”
月淞一边递过面巾,一边温声道:“只要娘娘提出来,皇上一定会准允的。”
柳素微微抬了抬眸子,盥洗罢才启唇缓缓开口道:“俗话说的好,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,可以偶尔偷懒,但是不能甩手不干。”
她轻轻呼了口气,继而便见侍女进来回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沁雅公主在外求见。”
柳素侧目看去,不由得微微一顿。
“请她进来吧。”
不多时,一阵淡淡的香气自殿外而入,清脆
的银铃声和着温暖的阳光,让人分外舒心。
姬如走进殿中,似乎有些拘谨,抬眸瞧了瞧不远处琥珀色衣衫的女子,犹豫片刻便要行礼,却率先听柳素道:“不必多礼,坐吧。”
听罢,姬如敛起眸光微微点了点头,随即启唇轻道:“我来是想说……今天思思就要动身了,皇后娘娘……可要去送送她?”
见她说的如此小心翼翼,柳素透过铜镜看去,思量片刻轻声回道:“她不会想见我的。”
姬如微微咬了咬唇瓣,湛蓝的眸子里装着些许急切:“你不去怎么知道她不想见你。”
“而且,她这一去……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。”
柳素握着篦子的手微微一顿,眼底仿佛若有所思。
李彻将霍承君调去了北境,又刻意安排李容桓到江南巡狩,霍司雁如今只怕已经恨到咬牙切齿了。
更何况,那日她又当众打了她一巴掌,在霍司雁心里,她这个皇后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。
像她那么爱憎分明的人,又怎么可能会想见她。
“有缘还会再见的。”
听得她轻飘飘的话语,姬如不禁深深吸了口气,随即敛起眸光,语气中满是落寞:
“可是……有些人,错过了,就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瞧着她的模样,柳素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思虑,继而轻声问道:“你还好吗?”
姬如回过神,扯了扯唇角,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:“我只是想说,思思一向嘴硬心软,虽然有时候会犯迷糊,但事后总会想明白的。”
“不如,你们两个坐到一起,把误会好好解释一下。”
话音落罢,柳素不禁将目光落在她身上,静静看了许久。她今日似乎有些不太对。
良久,她眸光微敛,随即淡淡应道:“好,我跟你去。”
听罢,姬如眉目间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,然而那微微泛红的眼圈却不容她忽视。
说起来,这段日子倒是都没有瞧见姬如的影子,思思说她是去为李约人准备生辰礼物了,如今看来,似乎并非她所说的那般。
还不待柳素起身更衣,婢子又从殿外走进,俯身回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永宁殿的惜禾姑姑带着杜太医在外请见。”
柳素眸光一顿,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,随即对姬如道:“你先到里面等我一下。”
姬如微微颔首,继而随着月淞往内阁走去。
“传他们进来
吧。”柳素淡淡开口吩咐道。
不多时,便见惜禾带着杜太医踏进殿中。
“参见皇后娘娘。”惜禾上前恭敬的俯身行礼,随即弯眸又道:“皇太妃听说娘娘今日身子不适,特地吩咐奴婢叫杜太医来给娘娘请脉。”
柳素抬眸扫了一眼,淡淡扯了扯唇角道:“劳皇太妃如此挂心,倒让本宫有些不安了。”
“皇后娘娘这是哪里话,皇太妃总归是皇上的生母,自然对皇后娘娘也是如亲生女儿一般看待。”
听她话里话外都将这份所谓的‘母子’关系挂在嘴上,柳素倒也知,倪楚月便是吃准了她会因此而一次次‘被迫’接受这些所谓的好意。
“皇太妃的好意本宫心领了,只是皇上已经吩咐楚先生为本宫调养身子了,皇上如此疼爱本宫,本宫也不能拂了皇上的面子。”
说罢,她回过身去,言语之中便下起了逐客令:“回去记得替本宫向皇太妃问好。”
见状,惜禾连忙又开口道:“皇后娘娘,皇上向来孝顺,便是知道了,也定不会拒绝皇太妃的一番好意。”
“更何况,您与皇太妃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