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西斜之时,余晖洒满檐上的琉璃瓦,将这波光粼粼的黄昏倒映给天空。
四喜自南书房中走出,连忙俯身对林妙仪道:“林婕妤,皇上传您进去。”
听罢,林妙仪本苍白容色间顿时多了几分欣喜,继而扶着晴茵,踉跄的往里走去。
踏进殿中,方走上前,便见她跌跪在地上,鬓边的发丝微微垂下,衬得她眉目间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。
她蹙眉咬着唇瓣,忍痛一点点跪正,随即俯身叩头道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听着她虚弱的声音,李彻似乎不为所动,只敛眸顾着手中的公文,淡淡开口道:“有什么话,说吧。”
“回皇上,昨夜之事,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,险些酿成大错。臣妾深知自己有罪,还请皇上处罚。”
话音落罢,微弱的风声隐约在殿中穿拂而过,她微微打了个寒颤,不禁轻咳几声。
李彻心中自然知晓,她就算有再大的胆子,也不敢做这种事,然她如今既然这般识时务,自己将事情揽了下来,也就正面避免了他与母妃之间的冲突。
不管怎么说,倒也是个懂事的。
他微微抬起眸子瞧了林妙仪一眼,之间殿中的姑娘微
微蜷着身子,仿佛还有些发抖,憔悴的面色又夹杂着几分倦容,看来是病的不轻。
“通知内务府,林婕妤罚俸一个月。”李彻淡淡说道。
听罢,四喜连忙俯身应下。
林妙仪一副将要痛哭流涕的模样,唇瓣微颤,缓缓俯身又拜:“臣妾……多谢皇上开恩。”
李彻敛起眸光,随口道: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是。”待她应罢,晴茵便上前去扶,然而只见她方站起身,便又似飘落的绸布般坠了下去。
“婕妤!”晴茵蹙眉唤了几声,却都不见她有反应,顿时心急起来。
案后的李彻抬眸瞧了一眼,继而向四喜使了个眼色。
不多时,便见四喜从外面唤了几个宫人进来,合力将林妙仪抬了出去。
……
太乾殿
“娘娘,您之前让奴婢查的那个钱庄,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。探子来报,说去取银票的是个外地商人,但是此人现已离开明都,且……查不到他的行踪。”
听罢,月淞不禁看向陷入思量的柳素,轻声开口道:“从那婢子的住处也没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,看来,这线索是断了。”
“娘娘,不过是两个宫人,您又何必如此劳神。”
月浓将叠好的衣裳放进柜中,缓缓说道。
月淞不禁侧目看去,忙接话道:“这你就错了,你可不要忘了,此案最初是有人要将陷害苏美人的事嫁祸給娘娘。”
“如今线索接二连三的断掉,致使咱们无从查起,这就更可以肯定咱们当初猜的没错,这宫里的确是有人要陷害娘娘。”
“若查不出此人,只怕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安稳。”
话音落罢,月浓不禁思量着叹了口气,随即见月龄端着参汤走上前来:“可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咱们能掌控的,没有线索怎么查啊?”
“要是继续在这种事上浪费精力,只怕皇上都要被别的狐狸精勾搭去了。”月龄撇撇嘴,声音不禁低了些许,不满的抱怨道。
一旁的月淞连忙蹙眉向她使了个眼色,随即略带担忧的看向回过神的柳素。
只见她浅浅喝了几口,敛眸温声道:“若能被抢走,那就是不属于我,放手由他去又何妨。”
瞧着她温柔而平静的眉目,月淞一时竟也不知她这番想法是好是坏。
在这宫中,若无争斗之心,早晚有一日下场会很惨。可若太过在意,又伤自己,这其间的度,的确很难把握
。
“娘娘就算不为自己想,也总该为柳家想啊。”月浓上前两步,试探着开口道。
听罢,柳素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,不由得微微抬起眸光。
如今她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柳家,许多事的确不得不去做。她也很想一心一意的去相信李彻,可从前发生过的一切,让她至今还难以坦然放下。
在她心里,那些只得一心人的感情从来都是话本里的故事,旖旎而遥远,仿佛带着世人所不能理解的孤独,不屑于踏入这红尘之中。
自己的命运从来都要自己把握,一旦落入别人手中,便终将要一生被人摆布。
……
南书房外,李彻刚踏出殿外,便见惜禾走上前来:“参见皇上。”
“皇上,皇太妃请您去一趟仪元殿。”
李彻眸光微顿,虽心中不愿,却也未拒绝。
“母后倒是会挑时候。”他淡淡开口,话中似别有深意,随即抬步往仪元殿的方向走去。
……
仪元殿
倪楚月正坐在一旁瞧着榻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