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她不是什么皇后,如今说不定已经冲进那仪元殿的大门口了。从前她最是天不怕地不怕了,也不知现在是怎么了。
也许她并非是怕那么做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,而是怕那个人不会站在她这边。
明明说好要互相信任的,可她心里总是有道难以跨越的门槛。就算有一时的信任,却也不能一直保持下去。
忽而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她额间,那一瞬的寒凉让她不禁清醒了些许。
那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夫君,就算要失去,也不该是这种方式才对。她不该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。
柳素思量许久,眸中渐渐浮现些许坚定的神色,随即慢慢坐起身来。
月淞端着热茶从殿中走出时,正遇上从楼上走下来的柳素。
“娘娘,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,月龄去做夜宵了,一会就好。”
柳素瞧了她一眼,径直从她面前走过,淡淡开口道:“不必麻烦了,随本宫去趟仪元殿。”
瞧着她这般模样,月淞愣了愣,连忙将手里的茶盏递给一旁的婢女,继而快步追了上去。
……
仪元殿
林妙仪咬着牙泡在冰凉的冷水中,额头却不住沁出汗珠,意识也渐
渐有些模糊。
正此时,外头婢女连忙走进殿中回道:“婕妤,祝太医正在外面请见。”
林妙仪缓缓睁开眼睛,只觉一阵昏沉,刚起身便一头栽了过去,幸而被身边的晴茵扶住。
“婕妤!婕妤!”晴茵急切的唤了几声,见她浑身无力,只微微动了动唇瓣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快!”她与婢女一同将林妙仪扶回榻上,待换完衣衫,连忙吩咐道:“传太医进来。”
祝渠搭过脉后,微微蹙了蹙眉头,随即取出银针开始过穴。
不多时,林妙仪渐渐清醒过来,只听祝渠缓缓开口道:“幸而婕妤身子健康,尚无大碍,只是这催情之药总归损伤精神,婕妤以后还是少用为妙。”
殿中的婢女听罢,不由得皆面面相觑。
榻边的晴茵顿时蹙眉道:“祝太医,您该不是诊错了,我们婕妤没有……”
林妙仪伸手拉了拉晴茵的衣袖,示意她不要多言。
祝渠却也未做理睬,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淡淡开口道:“用没用这个我管不着,卑职只是奉命来为婕妤看诊,至于婕妤信不信卑职,那也与卑职无关。”
说着,他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:“一天
两次服用,提神养气,卑职先行告退。”
话音落罢,便见他大步走了出去。瞧着他的态度,晴茵不由得多了几分不平:“他这……什么态度啊!”
林妙仪蹙眉深吸了口气,只觉舒服了许多,可心中却有些沉郁。
一定是那碗汤有古怪。
皇太妃安排此事却未先告知于她,只怕皇上也是察觉到了,才没有喝那碗汤。此番倒是把她推到了尴尬的境地。
不知皇上会不会以为是她在汤里下了药。
晴茵将那锦盒中的药丸与水一并递到林妙仪面前,林妙仪服下,不禁轻声问道:“皇上还在偏殿吗?”
晴茵连忙点点头:“在呢。”
“那太医……可是皇上传来的?”
听罢,晴茵不禁摇了摇头:“方才听那祝太医说,是皇太妃派他来的。”
林妙仪眉头微蹙,微微捏紧被角。皇太妃为何要如此?难道,她改主意了?
……
另一边,柳素乘着软轿往仪元殿而来,方至殿外,便瞧见月浓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“娘娘,您怎么来了?”
瞧见她在此处,柳素抬眸往里面看了一眼:“你在这做什么?”
月浓瞄了眼月淞,看着她的眼神,柳素似
也明白些许,随即启唇轻道:“打听出什么了?”
听罢,月浓心里的忐忑这才落下,上前低声回道:“回娘娘,祝太医才离开不久,听说是,林婕妤……服了催情药……”
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柳素的神色,果不其然,听得此言,柳素清秀的双眉顿时往眉心挤去。
只见她拂动衣袖,忽而大步往殿中走去,原本浅淡的容色不禁浮现一抹冷冽。
“娘娘……”月淞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担忧,快步追了上去。瞧皇后娘娘这模样,今夜怕是不能安稳了。
“参见皇后娘娘。”
殿外传来侍女的请安声,林妙仪蓦地抬眸看去,心里隐约多了几分不安。她怎么会来?
柳素径自踏进殿中,抬袖拂开珠帘,在温润的珠玉碰撞声中,对着林妙仪扬手便是一巴掌。
“婕妤!”晴茵一声惊呼。
只一瞬间,林妙仪便觉脸上的灼痛感蔓延开来,她跌在床榻之上,半晌才回过神,此时唇角间已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