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素接过茶杯,淡淡扯了扯唇角,心里似是安静些许,然而脑海中却又不自觉想起霍家的事来。
不知承君会不会因为此事与李彻心生嫌隙。
身为君王,李彻这番做法是为了大豫的千秋,并无不妥,可于情分……
照现在的情形看,此事应是没有回旋的余地,不过,今日听李彻的口吻,他似乎是有什么打算。
思量许久,柳素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,继而见月龄带着内务府的徐公公走了进来。
“娘娘,徐公公请见。”
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。”
柳素回过神抬眸看去,只见他向身后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,随即便瞧着后面的小跟班将手中的绿头牌呈了上来。
徐公公满脸堆笑的向柳素道:“皇后娘娘,皇上自从选秀进宫便未翻过牌子,为这,皇太妃都教训过奴婢好多次了。”
“您看,奴婢们也就是个跑腿的,这皇上翻不翻,奴婢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劝啊。”
他微微顿了顿,随即又扯开唇角笑道:“皇后娘娘,也就当体恤奴婢,让我们也好向皇太妃交差,您看这……”
柳素敛眸瞧着面前的绿头牌,随即看向他,眸光微微一顿。
月淞蹙起眉头,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。这些人竟想让皇后娘娘出面劝说皇上翻牌子,分明是仗着皇太妃的名义,故意来欺负皇后娘娘。
“你们好大的胆子!”只听她一声厉呵。
然而那徐公公在宫中也有些年头,见过的世面也不少,又岂能被她吓住。
只见徐公公仍旧稳站原地,微微抬了抬眸子,随即扯着唇角笑笑道:“姑娘,咱们都是当差的,您,也别为难我们不是。”
月淞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见柳素微微抬手将她制止。
“你回去告诉皇太妃,本宫这就去。”
听她一口应下,月淞连忙唤了一声:“娘娘……”却又见她微微抬了抬手。
徐公公听罢,顿时笑意灿然,继而俯身行礼:“多谢皇后娘娘恩德。”
……
南书房
“什么?”李征眉头紧蹙,神色中满是复杂,随即不情愿的回道:“臣弟不能去。”
听罢,李彻倒也未恼,只一边看着折子一边淡淡开口道:“你是想去北境吧。”
被戳穿心事,李征微微敛起眸光,继而蹙眉又道:“皇兄,代天巡狩这种事,你大可派一个御史去……”
“朕就想派你去。”李彻忽而
将他打断,随即抬起眸光看向他。
李征心中隐约有些不快,别开头许久,复又抬眸,蹙眉一字一句道:“皇兄,你现在是什么都有了,你也想想我好不好?”
瞧着他略带恳求的眼神,李彻半晌才缓缓开口道:“明日一早出发。”
说罢,便又埋头看起公文。
李征面上更多了几分焦灼之色,连忙又道:“皇兄……”
“你现在是大豫的晋王,不是那个整天吃喝玩乐的皇子。”李彻冷冽的声音让李征陡然愣住。
此时他方才意识到,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,任何事都会将他护在身后的兄长了,他是大豫的皇帝,是任何人都不能违抗的君主。
良久,李征回过神,微微吸了口气,随即俯身道:“臣,遵旨。”
听他应下,李彻这才敛起眸光,淡淡道:“退下吧。”
李征颔首低眉,继而俯身退去。
行至殿门处,正见柳素立在一旁,他脚步微缓,瞧了眼内侍手中的绿头牌,不禁与柳素对视一眼,蹙眉间眸子里隐约划过一抹复杂之色,然终究还是收回目光大步离去。
“皇上,皇后娘娘来了。”四喜在李彻身旁俯身轻声提醒道。
李彻眸光微顿,随即微微摆了摆手。
柳素向内侍使了个眼色,便见那小内侍走上前去,将手里的绿头牌呈到李彻的书案旁。
李彻抬眸扫了一眼,随即看向柳素:“什么意思?”
柳素敛起眸光,启唇轻道:“皇太妃一直为后宫嫔妃侍寝之事而挂心,因此特地让臣妾来劝皇上。”
听罢,李彻似有若无的蹙了蹙眉,瞧着她浅淡的神色,手中的笔杆突然应声而断。
在旁的小内侍吓得身形一震,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“依皇后看,朕去哪个宫比较合适?”低沉而冷淡的话语入耳,柳素听得出他此时已然有些动怒。
她原本只是想做个样子,毕竟皇太妃是皇上的生母,表面上总还是要过得去。可瞧着李彻这副模样,却是已然当了真。
“这是皇上的事,何须臣妾多言。”
听罢她的话,李彻随手将断笔扔在案上,继而用力合上面前的折子,拂衣起身。
“摆驾仪元殿。”
四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