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素缓缓合上账册,似有若无的舒了口气,启唇轻道:“起来吧,受委屈的人毕竟是你,本宫也没怎么样,谈不上什么责罚不责罚的。”
听她如此说,苏平夏一时竟有些愣怔。她原以为依着皇后娘娘的脾性,多少也要定她个污蔑之罪,却怎么连半句追究也没有?难道是她从前误会皇后娘娘了?
她回过神,俯首道:“多谢娘娘。”
随即由着丁香将她扶起,坐到一旁的椅子上:“娘娘,这个就是长宴阁的小栗子。”
柳素瞧了眼那瑟瑟发抖的小内侍,只见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:“皇后娘娘饶命……”
“是唐美人让奴婢拿剥了皮的兔子,挂进苏美人寝宫的。先前唐美人还因为和苏美人拌嘴,气了好一阵,动不动就拿奴婢们出气。”
说着,他拉起袖子,露出手臂上几条醒目的红痕,眉目间满是苦色:“奴婢实在是不敢不从啊。”
见状,柳素眸光微微一顿,随即淡淡吩咐道:“传唐美人到太乾殿来。”
……
仪元殿
“婕妤,苏美人带着小栗子到皇后跟前去告状了,太乾殿的人刚到长宴阁把唐美人带走了。”
听得内侍回话,林妙
仪拿笔的手微微一顿,随即缓缓抬起眸子。
一旁的晴茵连忙皱眉问道:“婕妤,唐美人不会把您供出来吧?”
林妙仪眸光微敛,继而想起那天在长宴阁中的场景。
……
“美人的遭遇,这宫中多少人都看在眼里,她们虽心中也为你不平,可终究没有人敢站出来与皇后娘娘相抗。”
“毕竟,在这后宫里,就连皇上也没有权力去阻止皇后惩罚谁。”
“所以,美人若是想为自己出口气,还是得先了解皇后娘娘的弱点才行。”
听得林妙仪如此说,唐婉思量片刻,不禁问道:“弱点?”
林妙仪淡笑颔首,继而启唇又道:“皇后娘娘与平常的姑娘可大不一样,寻常人在意的东西,在她眼里向来都不值一提。”
“可偏有一样,只要是她看上的人或东西,任是谁也不能觊觎。”
说着,她侧目往窗外瞧去:“苏美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。”
话音落罢,唐婉顺着她的目光亦往外瞧去,不禁开口道:“我听说皇上想将皇后最喜欢的那匹马赏给她,可她没敢要,才不过一天,自己那匹就死了。”
她微微一顿,抬眸间眼神中夹杂着些许试探:“
难道……是皇后?”
林妙仪未置可否,只意味深长的笑笑,随即侧目道:“别看皇上表面那么宠皇后娘娘,实际许多事,只有当局者才清楚。”
“如今皇上才登基不久,为了稳固前朝才纳了这么多妃嫔,若是皇后娘娘胡作非为,扰乱了后宫的安稳,万一牵连到了前朝,只怕皇上想不生气也难。”
听罢,唐婉眸光微转,不禁陷入沉思。
林妙仪瞟了眼她认真的神情,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,随即拂衣起身道:“好了,该说的我也都说了,别的地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,在这宫里还是得靠自己才行。”
“你多注意休息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……
林妙仪回过神,面上并未有半点惊慌,只淡淡开口道:“又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,要怪,就只能怪她自己太蠢了。”
听罢,晴茵眸光一转,连忙又道:“婕妤,那……燕窝的事……”
林妙仪眸光微瞥,随即漫不经心的吩咐道:“告诉江自若,让他去处理。”
晴茵连忙点了点头,继而应声而去。
所幸在宫中还有陆云深的人可以差使,再加上有一个天真而又好摆布的陆昭华,她此次进宫倒是
一点都不亏。
思量着,林妙仪不由得弯了弯唇角。
……
太乾殿
“你胡说!是不是她指使你污蔑我的!”唐婉指着苏平夏,对战战兢兢的小栗子用力呵道。
瞧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,柳素面色仍旧平静,随即听苏平夏开口道:“唐婉,在皇后娘娘面前你还敢狡辩。”
“你宫里的人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你再怎么推脱也是没用的。”
唐婉嗤笑一声,继而又道:“就光凭这个奴才的一张嘴,就想定我的罪吗?证据呢?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,我还说是你们故意合起伙来算计我呢!”
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柳素只觉吵得很,不禁抬手揉了揉耳朵,缓缓开口:“好了。”
话音落罢,殿中顿时安静下来,继而听她又道:“小栗子,你可拿得出证据?”
小栗子咽了咽口水,连忙点了点头:“唐美人让奴婢把那兔皮烧了,可是奴婢想着拿回家能给妹妹做个坎肩,就偷偷给留下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