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的那些伤痕,疼痛,无一不在撕扯着她的灵魂,仿佛在这个世上,弱者就只能任人践踏,侮辱,宰杀。
她始终忘不了当初在万户侯府,月溪在她面前惨死的模样,那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,嘴里还说着让她快走,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……
柳素嘲弄的轻笑了几声,下一刻却身子微颤,隐忍着声音抽泣起来。
一旁的筠心瞧着她的模样,眉目间不禁浮现出些许心疼。堂堂大豫朝的一国之母,中宫皇后,明明身居高位,享尽荣华,却为何看上去如此痛苦?
楼外的雨声愈发疾骤,寒风料峭刺骨,将柳素包裹在冰冷之中。不知过了多久,肩上忽而一重,暖意顿时将她围绕。
柳素抬起头,正对上面前男人疼惜的目光,李彻瞧着她手上的被烫出的红痕,眉头微蹙,一边将她抱起在怀中,一边对身后的四喜吩咐道:“传太医。”
怀中的姑娘一身冰凉,李彻不禁紧了紧手臂,将她一路抱回太乾殿,彼时太医早已等在殿外。
待上过药,太医离去后,此时殿外天色已暗,阴沉的光线虽被隔在窗棂之外,却仍旧让人不觉心绪低沉。
李彻方才亦
听筠心将摘星阁中所发生的事,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,正当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便见四喜从外面走进。
“启禀皇上,唐大人在殿外求见。”
话音落罢,柳素眸光微侧,刚准备下床,便被李彻拦住:“乖乖休息,有我。”
说罢,他又吩咐一旁的筠心道:“吩咐御膳房做些吃的来。”
瞧着李彻向她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,随即转身离开,柳素眸光微敛,淡淡开口向月淞道:“更衣。”
“皇后娘娘,您不能去。”月眠上前一步,俯首说道。
柳素看向她,启唇缓道:“理由。”
“您身为皇后,主理中宫是分内之事,唐大人即便身为朝臣,也无权插手。况且娘娘身处后宫,无节日宫宴不应面见朝臣,这是祖宗礼法。”
听她说罢,柳素似是轻轻叹了口气,随即又听她道:“娘娘既是皇后,就要有皇后的气势。”
“这后宫中对错向来可逆,所以最要紧的,是您能否威慑得住各宫妃嫔,只有立下威信,往后的日子,才能安稳。”
柳素静静瞧着她,片刻后仍旧淡淡开口道:“更衣。”
月眠抬眸蹙眉看去,又准备说些什么,却听她
呵道:“这个皇后是本宫在做,还是你在做!”
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月眠忽而心头一颤,顿时跪倒在地:“奴婢失言,还望娘娘恕罪。”
柳素原本碍着倪楚月是李彻的母妃,才对此人多了几分忍耐。
可听着她一次又一次越俎代庖的言语,让柳素不禁觉得,倪楚月是想在她身上,满足自己当初没有当上皇后的欲望。
借着这么一个宫婢就想要控制她,看来,在倪楚月心中,是十分自信自己与李彻之间的母子之情的。
她应该坚信,只要她到李彻跟前去告她这个皇后的状,李彻便一定会站在她那边,所以不怕自己不做她的傀儡。
也许是她太过敏感,想的太多,但防人之心不可无,多疑也好过不疑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前殿中。
户部尚书唐立神色中带着些许愤懑,俯身言辞恳切的说道:“皇上!小女若真的有错,也该按照宫规处置,如何能任由皇后娘娘这般折磨!”
瞧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,李彻眸光微敛,半晌才开口道:“朕倒有些好奇,唐尚书如何对后宫之事了如指掌?”
话音落罢,唐立面上神色忽而僵住,目光闪烁的咽
了咽口水,继而回道:“回皇上……臣,臣是听杜太医说的。”
面对他慌乱中的说辞,李彻倒也未多做计较,随即淡淡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淡然的语气唐立不禁心中多了几分忐忑,片刻后,又听他开口:“皇上,此事,还望皇上为小女做主。”
“唐尚书应知,冒犯皇后,其罪如同对朕不敬,若要朕看,唐美人倒该送去刑司拔舌缝口,唐尚书以为如何?”
座上之人语气淡漠,让唐立顿时身形一颤,跪倒在地:“皇上!臣就这么一个女儿,虽跋扈了些,心肠却是不坏,还望皇上宽大为怀,饶了她吧!”
李彻负手而立,瞧着面前磕头如捣蒜的唐立,缓缓开口道:“唐尚书方才不是还要朕替你做主吗?”
“不……不要了,是臣唐突,求皇上恕罪。”
“参见皇上。”身后忽而响起柳素的声音,李彻回眸看去,只见她一身明黄色凤袍,正俯身行礼。
他目光微沉,随即缓言道:“免礼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柳素起身走上前来,继而弯腰去扶跪在地上的唐尚书。
“唐大人,您方才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