炉中炭火未熄，泛着浓浓的暖意，此刻窗外虽大雪纷飞，然凛冽的寒风却半点未能钻入阁中。

月暮小心翼翼替面前的姑娘处理着伤口，眸中隐约泛起些许疼惜。

瞧着他认真的神情，月淞有片刻出神，随即轻声开口道：“你，会走吗？”

月暮手上动作微微一顿，随即一边包扎一边反问：“走去哪？”

听罢，月淞凝视着面前的男人，半晌没有做声。

将药布系好，月暮抬眸对上她的目光，轻轻抓着她的手臂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不会离开王府，也不会离开你。”

月淞双颊忽而一热，微微敛起眸光，别过头似是有些羞赧，随即口是心非的轻声说道：“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话音方落，月暮的神情更加郑重严肃了几分：“当然有关，我……”

还不待他将话说出口，便被月淞无措的打断：“对了，空闲的时候，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功夫？”

“啊？”月暮微微一愣，随即又听她道：“这样，以后遇到刚刚那种情况，我就可以保护姑娘了。”

听她说罢，月暮不禁有片刻出神，良久才缓缓开口：“有我就够了，功夫这种东西，不适合

你学。”

瞧着他炙热的眼神，月淞别开目光微微点了点头，随即起身道：“我去看看姑娘。”

说罢便往外走去。

瞧着她的身影，月暮轻吸了口气，眸中更多了几分沉思。

……

前厅

柳素瞧着跪在地上被缚住双手的管事，启唇问道：“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？”

管事垂着头，眸子里始终闪烁着犹豫的神色。

他的确是因为想活下去才答应了八皇子的吩咐，可如今他未能成事，即便是能走出这秦王府，八皇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他。

“你当真以为，杀了我，他就会放过你吗？”

“无论你今天有没有得手，结果都是一样的，你若想活下来，只有一个选择，那就是跟我合作。”

管事细细听着柳素的话，在心中思量了许久，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，便听得外面传来侍卫的通报声：“启禀王妃，八皇子带着好多侍卫朝王府这边来了。”

柳素瞟着地上的管事，一字一句又道：“你没有时间了，如果还不做决定，是什么下场，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
管事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，连连点头回道：“小人什么都说，是八皇子让小

人借用九皇子的名义来刺杀王妃的，但具体的目的，小人确实不清楚。”

听罢，柳素看向一旁的侍卫：“你从后门走，立刻进宫去请五殿下，就说，八皇子带兵包围了王府，要杀我。”

侍卫抬眸看了一眼，继而俯身应下，大步离开。

柳素瞧了眼一旁的溪酌，向他使了个眼色，便见他微微颔首，将管事带了下去。

月淞听得方才的话，不禁从后面走出来，担忧的看向柳素：“姑娘，您这是……”

柳素侧目看去，瞧着她手上的药布，轻声开口道：“你进去，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。”

“可是姑娘……”

她话方说了一半，便被柳素打断：“这是命令，快去。”

见她严肃的神情，月淞犹豫片刻，终究点了点头，转身往里走去。

柳素眸光微转，解开身上的长袄半披于肩头，又散下发髻，低眉颔首间，更多了几分柔弱之态。

不多时，便听得熟悉的声音自院中传来：“听说王府里进了刺客，不知皇嫂可有受伤？”

李衍一身墨亮的紫貂皮大氅，缓步走进厅中，眉目间满是慵懒与傲然。

对比起他浑身一丝不苟的模样，此刻

柳素形容削瘦，似乎更显憔悴。

她抚着胸口轻咳几声，随即抬眸看向面前的少年，轻声回道：“殿下带着这么多侍卫来此，不知意欲何为？”

瞧着她这副情态，李衍眸中划过丝许冷意，缓缓开口：“这王府之中混进了刺客可不是小事，我也是为了皇嫂的安全着想。”

“从今天起，他们便负责守卫王府的安全。”

柳素轻嘲般笑笑：“殿下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，您这是想软禁我，还是，想人不知鬼不觉的，杀了我？”

听得她的话，李衍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，向她投去目光。

只听他一声轻笑，随即近前轻言：“像皇嫂这么聪明的女人，倒也少有。”

“只可惜，你惹错了人。”

话音落罢，柳素侧目间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：“殿下就那么肯定，万事都在你掌握之中？”

瞧着她略带挑衅的目光，李衍心中顿时泛起些许冲动。

这女人是个祸害，死的越早，他才越能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