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李衍肯放过他,管事连忙跑上前去。
李衍附耳对他交代了几句,管事听罢,不禁咽了咽口水,眉目间隐约有些怯色,然而终究还是颔首应下。
“下去吧。”李衍淡淡开口吩咐道,听得脚步声渐远,他敛眸瞧着手里的玉坠,微微眯了眯眸子,眼底划过一丝凛冽。
……
游魂坊
“什么?!”
霍羡蹙眉愣了愣,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的口吻:“她神经你们也陪着她发神经?!这种事也能当儿戏吗?!”
听玄坐在桌子上瞄了一眼他带着怒意的神情,不以为意的说道:“你有点担心过头了吧,我看这方法不错啊。”
“既能分散李衍的注意力,给宫里争取时间,又能给咱们足够的时间去布置一切,明明是一举两得。”
听得他的话,霍羡投去目光,一字一句说道:“眼下长安侯不在京中,她背后除了我们,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如今李行和李衍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,柳素这么做,一旦暴露了,就是在自己给自己掘坟,计划没有实施之前,我们只能看着,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听得他分析过,听玄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不安。
“暴露?应该…
…不会吧?”
他话中比起先前少了许多底气,试探的问了一声。
霍羡深深吸了口气,眉目间多了一抹复杂的神色:“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李行,李行不可能毫无察觉,只是没有表现出来。”
“但这次不一样,他一心想要鉴之露面,不惜大肆整动朝臣,得不到想要的结果,他一定不会罢休,说不定下一个目标,就是柳素。”
听玄咽了咽口水,不禁转动着眸子,开始焦灼起来,抬眸之际恰见李彻与楚青河等人从外面走来。
“所以,我们动作要快。”李彻沉声开口说道。
霍羡回眸看去,见他眉头紧锁,便知他亦是心急如焚,担心柳素会出事。
他一向知轻重,想来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。
“最迟明早前,宫里就会有消息传出来,事不宜迟,听玄,承君,你们尽快安排人进城。”
听得李彻说罢,两人连忙点了点头,快步往外走去。
“溪酌,你回王府。”
身后的男人俯身应下,眼底浮现一抹思量,随即大步离去。
楚青河瞧着他离开的背影,缓缓开口道:“你是害怕,月暮那边会出事吧。”
李彻侧目看了看他,未置可否,
然而眸中一闪而过的思虑,已然说明他猜的没错。
月溪之死,在柳素心里始终是一道过不去的槛,她一直觉得只自己害死了月溪,所以一定不会对月暮隐瞒。
溪酌与他们兄妹关系甚好,鉴之派他回去,想必也是害怕月暮会因为妹妹的事,与柳素闹开。
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,一点差错都出不得。
……
秦王府
木门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院中响起,紧接着,一道玄色身影自柳素房中大步走出。
月淞行至廊下,迎面便瞧见一脸阴沉与痛惜的月暮,怀里抱着一只坛子向这边走来,至她身前,月暮步履微缓,用微红的眸子瞧了她一眼,随即别开目光与她擦肩而过。
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,却也觉出不对,瞧着那边大开的房门,她连忙往房中走去。
寒风袭入阁中,柳素一身薄衣倚在窗边,望着檐下吹落的细雪,有些出神。
“姑娘,当心着凉。”月淞轻唤一声,随即拿起架上的长袄,上前披在她肩头。
见她始终望着檐下发呆,月淞不禁有些担心,又轻轻唤了一声:“姑娘,您怎么了?”
“昨夜我回来的时候,你不是问我月溪去哪了吗?
”
听罢,月淞眸中多了一抹思量,随即犹豫片刻,心中多了些许不安。
“她死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,让月淞良久没能回神。
半晌,她凝视着柳素失魂落魄般的神色,满目心疼的唤了一声:“姑娘……”
只这一声,便让柳素眼角的泪珠倏然滚落。
“去看看他吧,他现在,应该很需要你。”
柳素唇瓣微颤,缓缓说出这一句。
月淞知道,姑娘说的是月暮。可这一刻,瞧着姑娘眸子里破碎的光芒,纵使她心中对那个男人有再多的倾慕,也不能挪动一分。
她摇了摇头,上前握住柳素冰冷的双手,轻声回道:“更需要奴婢的人,不是他,是姑娘。”
柳素缓缓侧过目光,敛眸瞧着她的手,心里忽而涌起一阵酸涩,继而对上她痛惜的眼神,微微动了动唇瓣,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。
“奴婢会一直陪着姑娘,直到,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