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顺着女子的手腕滑下,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她白皙的双手,然而她却仍旧死死握住不肯放开,愈发用力的将断刃往萧启临身子里插去。
“贱人……”萧启临口中不住涌出鲜血,模糊的吐出两个字,随即用尽力气抬手向她袭去。
月衣压抑着自己紧张的呼吸,双手不住颤抖,一时愣在原地。
忽而一只手将她拉开,随后只见寒光一闪,萧启临的脖子上便出现一条红痕,继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。
剑刃上鲜红的血迹滴落在青石砖上,死前那一瞬,他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持剑的女子,恍惚间似是有些面熟,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她的身份。
“大姑娘……”月衣用颤抖的语气轻唤了一声。
面前的姑娘一身竹青色织金长袄,发上仍缀着些许薄雪,身上的寒气却没能盖住她眉目间的温柔。
柳素瞧着她的脸,目光中满载着心疼,随即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,淡淡一笑:“我们回家。”
月衣双眼含泪,微笑着点了点头,眉目间曾经那份稚嫩早已不复存在。
“当啷——”
带着血迹的断剑落在地上,柳素回过神侧目看向李彻,眼眶中泛着微红。
瞧着那张久违的面孔,李彻淡淡弯了弯唇角,下一刻忽而口吐鲜血,无力的跪了下去。
“李彻!”
柳素丢掉手中的剑,大步上前将他扶住,连忙向月衣焦急的说道:“快去叫人来!”
月衣仓惶的点了点头,随即快步跑了出去。
眼前忽而一片漆黑,李彻只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,心里蓦地多了些许安稳,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。
……
大豫,平阳殿
“属下该死,仍旧没有追查到王妃的行踪。”
李征眉头愈发深锁,脸上挂着稀松的胡茬,连人也清瘦了不少。
自从柳素擅自离京后,承君也有些坐不住了,一边始终没有收到三哥的消息,另一边素素又知险犯险,如今也不知生死如何。
而朝中收到霍老将军执意北上的传书后,父皇一时震怒,随即又派人送了一道旨意,勒令三军撤回,只是至今仍旧没有任何消息。
瞧着他满面愁色,坐在一旁的李律向回话的侍卫摆了摆手,示意他退下,随即缓缓开口道:“三嫂向来小心谨慎,况且身边又有月溪在,应该不会出事的。”
“你最近崩的太紧了,需要放松一下。”
李征满目忧虑的坐在椅
子上,重重叹了口气:“幸而自三哥离开后,朝中未有什么大的变故,否则,我当真是有心无力了。”
李律瞧着面前唉声叹气的人,不由得回道:“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他还想再说些什么,可是瞧着李征那般疲惫的神情,到嘴边的话不仅又咽了回去。
这段时间六哥确实很辛苦,一边周旋在李行与父皇之间,一边还要为朝政忧心。
不过,他的确没有见过六哥这般垂头丧气过,若非柳素肚子里还怀着三哥的孩子,只怕还好些,毕竟三哥离开之前还嘱托要好生照顾她。
此时,侍卫大步从外面走来,俯身回道:“殿下,霍小姐又去王府了。”
李征抬手揉了揉偏痛的额头,又深深叹了口气。
霍司雁隔几日都会到秦王府去,她如今还不知柳素已然不在京中。幸而王府的守卫严密,没那么容易闯进去。
否则她若知道,一定会闹着要去北地。
还未待他多加思量,殿外又走进侍卫来报:“殿下,皇上在南书房正对少将军大发雷霆。”
“什么?”李征蹙着眉头,蓦地抬眸,随即连忙起身往南书房而去。
见状,李律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
。
他若是六哥,只怕如今早就疯了。
……
南书房
怒吼声一阵阵从殿中传出,似惊得檐下的灯笼微微晃动。
“朕早就下令让大军撤退,你还敢来向朕请旨要去北地!朕看你跟你爹一样,是想要造反!”
霍羡跪在殿中,俯首回道:“臣不敢,只是北地战况不详,恐有变数,臣是想为皇上分忧。”
“分忧?好啊,你要分忧,就先带人把明都周围山上的土匪都给朕剿了!”
豫皇扶着腰深深吸了口气,眉目间的惆怅与无奈表露无疑。
听罢,霍羡沉默片刻,随即俯首应道:“是。”
继而起身大步往外走去。
“哎?!”瞧着他离去的背影,豫皇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。
霍羡出了太乾殿,沿着宫中的长街往外走去,眉目间的淡漠与阴郁始终未能化开。
当李征告诉他柳素离京前往北境之时,他原本就想甩手离京,沿途去寻,却被李容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