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素,敛眸思量片刻,随即轻声开口道:“我倒觉得,此事由闫姨娘去最为合适。”
听罢,秦攸宁不禁微微蹙起眉头:“为何?”
柳素轻揽衣袖,不紧不慢道:“姐姐可是在顾虑闫姨娘的身份?”
秦攸宁微微敛起眸子没有应声。
柳素瞧了一眼,知自己猜中了她的想法:“她虽不是父亲的正室,却是长房唯一的媳妇。”
“如今这家中大小之事,也一应由她与姐姐一起照料,实则她已然是侯府的当家主母。”
“眼下父亲忙于政事,无暇顾及家中,二叔父性子又软,担不得事,还不许二叔母随意插手家中之事。”
“若闫姨娘能担得起这主母的责任,父亲也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,早晚有一日会将她扶正,届时大哥哥就是嫡长子,姐姐又何乐而不为呢。”
听她说完这番话,秦攸宁不禁凝眸对上她的目光。
她其实一直有顾虑,若有一日恪君真的成了嫡长子,只怕柳素心中会多有不快。
可如今,柳素却自己提及此事,而且看上去似乎并未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。
柳素瞧着秦攸宁略带不解的神色,知她心中有疑虑,淡笑道:“姐姐有什么话就
说吧,你我之间无需掖藏。”
秦攸宁犹豫片刻,终究开口道:“众人皆知侯爷没有嫡子,都说这爵位日后应会传给姑娘,姑娘难道不怕……”
她说了一半欲言又止,不禁小心翼翼的向柳素看去。
听罢,柳素敛眸笑笑:“大哥哥秉性敦厚忠实,虽非武将,却也是我大豫的栋梁之材,审刑断狱,伸张正义,这些事他做的很好,也担得起这‘长安’二字。”
“况且,我身为女儿家,若真袭了这爵位,不但不能服众,反而还要招来许多是非。再者,我志不在此,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。”
话音落罢,秦攸宁竟久久不能回神。
……
皇宫,崇阳殿
明媚的阳光映照着宫墙,虽已是深秋,院中仍有不少植物挂着墨绿,显得生机勃勃。
安静的宫苑中忽而被一道伶俐的女声打破:“哎!李约人,你等等我!”
李律坐在四轮的车辇上,听着不远处的声音,眉目间满是不耐烦的神色。
这些日子六哥忙于朝政,不能来探望他,便派了霍司雁来,谁知这姬如便也不知怎么的,就学会了霍司雁那一套,整天追在他身后叫他的名字。
往前没几步,便
见霍司雁又迎面而来,李律不由得靠在椅背上,向身后推车的内侍微微摆了摆手,示意他停下。
“哎?你怎么出来了?”
李律瞧了眼霍司雁,还未应声,便听见身后跑近的银铃声。
“李约人!都说了让你等我!”
霍司雁瞟了一眼李律阴沉的脸色,不禁微微扬了扬唇角。
看来他又是为了躲这小公主才跑出来的。
姬如叉着腰喘匀了气,这才瞧见面前的霍司雁,眸子顿时亮了起来:“司雁?你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!”
霍司雁指了指身旁的小厮手里的东西,勾唇道:“保证是你没吃过的。”
“真的!快,我们回去说!”姬如连忙推着霍司雁便往院子里走去。
李律望着两人的身影,一时有些无语。
此前因为六哥,这两人还打的不可开交,这才几日的光景就厮混到一起了。
女人,真是让人看不懂。
他瞥了一眼,不禁眸光微转,随即扯了扯唇角,挑眉吩咐道:“走,去秦王府。”
另一边,两人走进殿中,才发现李律没有跟进来。
姬如思虑着站在门口往外瞧了瞧,不禁努了努嘴轻哼一声。
见状,霍司雁一边咬着手里的蜜饯一边
说道:“话说,你和李约人到底是什么情况?”
姬如抬眸看去,似是漫不经心的回道:“哪有什么情况,就,做戏而已。”
瞧着她目光闪烁,霍司雁不禁瞥了一眼:“喜欢就喜欢,干嘛别别扭扭的。”
姬如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语气中满是无奈:“我喜欢有什么用,他又不喜欢我。”
霍司雁思量片刻,随即扬眉道:“这还不简单,跟我来。”
话音未落,她便一把拉起面前的姑娘往外走去。
……
秦王府
“那我这便回去将此事告知姨娘,你好生休息,我先走了。”
秦攸宁眉目间顿生豁然,神色也比先前轻松了许多。
“姐姐慢走。”
柳素淡淡扯了扯唇角,瞧着她迈出房中,不禁轻轻呼了口气。
然而秦攸宁才离开没多久,便听外面的婢子进来回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