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她没有错。
柳清尘眉目间骤然浮现一抹坚定之色,厉声道:“不!我知书识礼,比那个粗鄙无知的霍司雁不知要优秀多少倍!除了柳家的人之外,从来就没有人瞧不起我!”
说着,她嘲讽般笑笑:“况且,她出走也许只是认为我说的有道理,觉得没脸面对六殿下罢了,与我何干?”
她收起笑意,冷冷瞥了一眼,随即转身便跨入殿中。
“姑娘,现在怎么办?”月溪淡淡开口问道。
柳素微微思虑片刻,随即拂衣往外走去。
宫门外长街的小摊上隐约飘来些许食物的香气,温暖的灯光映照出腾腾热气,似暖了拂来的秋风。
柳素站在马车旁抬眸瞧去,继而对月溪吩咐道:“去那边问问,可有人见过思思。”
月溪微微颔首,继而往街口的小摊上走去。
“小哥,今天一早,你可见过一个与我差不多高的姑娘,从宫门里出来?”
小哥一边眯眼挑着锅里热腾腾的面,一边思索道:“姑娘?嘶,噢,是穿红衣服吧?”
“对,就是她,你可瞧见她往哪边走了?”
听罢,小哥放下手里的长筷,抬手往对面的借口指了指。
“就那边,还骑了个马。”
“谢谢啊。
”月溪匆忙道谢后,便立即赶回向柳素回话。
不多时,马车的铜铃声转过街角,循着方才那人说的方向而去。
沿着街道一路问去,直至太学院外不远处,便瞧见一匹枣红马正在树下啃草。
柳素又回想起柳清尘最后说的那句话,思量片刻下了马车,接过月溪点燃的琉璃灯盏,启唇道:“你我分头去找。”
月溪点头应下,瞧着太学院紧闭的大门,点足一跃便上了墙头,从里面将门打开。
柳素微微提起裙摆跨进院中,思虑片刻便往后面的书阁处走去。
灯光如豆,被漆黑的夜色尽然包裹,萧瑟的冷风掠过院中,在夜色的拥抱下显得愈发寒凉。
柳素循着长廊一路来到后院的藏书阁,走近只见阶上的门半开着。
她伸手又推开些许,缓步踏进书阁之中,寂静包裹着黑暗一点点将那抹纤瘦的身影吞噬。
柳素顺着一排排的书架找去,轻轻唤了一声:“思思?”却未听有人回应。
直至从前到后,都未曾瞧见一丝人影,柳素不禁收回目光准备离开,正当她回身之时,恰听得些许书卷落地的声音。
她不禁循声而去,微微提起琉璃盏,在角落里终于瞧见了倚在书架旁睡着
的姑娘。
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书本与竹简,柳素随手捡起一本,却是诗集。
看来清尘的话真的刺激到了她。
柳素轻轻蹲下身,将琉璃盏放在一旁,将地上的书册一本本捡起放回。
待走近那熟睡的姑娘时,才发现她脸上还依稀存着淡淡的泪痕。
她伸手轻轻拨开霍司雁身前凌乱的发丝,便见面前的姑娘微微动了动身子,继而睁开双眼。
“素素……”霍司雁低喃一声。
柳素淡淡一笑,柔声回道:“是我。”
霍司雁忽而心中一酸,不由得垂下唇角,眸子里泛起氤氲,就这么扑进柳素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。
啜泣声回荡在偌大的书阁中,柳素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。
过了许久,直待哭声渐弱,柳素便知她是累了,这才柔声道:“饿了吧,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?”
只听得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,霍司雁从她怀里离开,这才点了点头。
柳素拿着帕子替她擦去眼泪,两人相扶着站起身,霍司雁只觉两腿发麻,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。
“素素……”
霍司雁捏了捏腿,轻轻倚在书架边似是欲言又止。
柳素抬眸瞧去,见她再没了下文,不禁率先开口:“我都知道
了,不过——有些话,不是别人说了,你就要信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霍司雁微微咬了咬唇瓣,不禁敛起眸光。
“思思,你爱他吗?”
霍司雁抬眸对上她温柔的目光,郑重的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如此,为什么不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呢?”
听罢,霍司雁眸光微侧,不由得微微收紧掌心。
她何曾不想,可是她怕,她怕从那个男人口中说出来的,亦是白日里柳清尘对她所讲的那番话。
柳素轻轻握住她的手,眸子里又多了些许劝慰的神色:“总该给他一个机会,不是吗?”
霍司雁思虑良久,终究点了点头。
两人自太学院出来便上了马车往锦玉楼去。
李征赶到时霍司雁正托着下颚坐在窗边发呆,桌上的吃食还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