饲凤楼外,柳素携着一名身着苍青色衣袍的男子往里面走去。
管事瞧着来人是长安侯府的明安郡主,连忙俯身上前去迎。
“不知郡主驾到,小的有失远迎,还望郡主恕罪。”
柳素微微颔首:“此前祖母大寿,很喜欢那个仙鹤起舞的节目,所以我今日来,是想与那位饲鹤的师傅再请教些花样逗祖母欢心,不知可否方便?”
管事忙笑回道:“郡主开口自然方便,您楼上请。”
随即将两人引至高阁上:“郡主在此稍等片刻,小的这就去请人。”
不多时,云鹤踏上楼阁,瞧着露台上那位年轻的姑娘,不禁眸光一顿。
是她?
“参见郡主。”
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柳素回眸看去,伸手扶道:“请起。”
“多亏您上次的指点,我才能表演出那么好的节目。”
云鹤微微俯身:“是郡主天资聪慧,云鹤不敢居功。”
柳素余光扫过角落那抹偷听的身影,随即轻轻拉起她的手淡淡一笑。
“您太过谦虚了。我今日来,是想再请您指教一番,只是这楼高阁冷,我身子弱,吹不得风。不知,此处可还有其他说话的地方?”
云鹤瞧着面前姑娘转瞬的眼神,心中亦多
了份思虑,继而缓缓回道:“郡主若不嫌弃,便到我房中小坐片刻如何?”
“如此甚好,劳烦您前头带路。”
角落里的伙计瞧着三人离去,转身便悄悄跑开。
云鹤带着两人绕至高楼的另一侧,穿过悬空的木桥与回廊,来到居所。
原来饲凤楼内部竟是分作两幢楼阁,每一层皆用雕栏短桥相连,靠近长街的楼阁做观赏之用,而后面的楼阁则是用作休息。
“郡主请。”
云鹤掩上门,将两人引到茶室落座,一边拿起茶具一边道:“不知郡主能否喝的惯这粗茶。”
柳素瞧着她那双纤手,轻轻开口道:“怪不得姬言能弹得一手好琴,他那双手,跟您一样好看。”
听罢,云鹤手上动作一僵,不禁抬眸看去。
“你……”
柳素下意识扫了眼四周的门窗,放低声音道:“别怕,我是来为您解毒的。”
一听她如此说,云鹤那双原本平静的眸子不禁泛起一丝涟漪。
面前这位郡主似乎什么都知道。
阿言竟把一切都告诉了她,看来,她一定是阿言很信任的人。
可此人终究是大豫朝的郡主,真的没问题吗?
瞧着云鹤眸子里似有困惑和打量,柳素思虑片刻,柔声解释
道:“我答应替您解毒,只是想报他的救命之恩,所以,您不必怀疑我。”
见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,云鹤微微敛起眸子,隐约有些窘迫:“抱歉,我……”
柳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:“我都明白。”
一个被囚禁多年的女人,怕是早已对这世界失去了希望,又如何会相信,有一天生命里也会照进阳光。
温热的泪滴忽而掉落在柳素的手背上,她微微一愣,心里不禁泛起酸涩。
“沈先生。”
柳素收回手轻轻唤了一声。
只见远远坐在一旁的苍青色身影扶着膝盖站起身。
此人正是先前到侯府中寻月溪的男子,沈知行。
自那日月溪没声好气的将他打发走后,柳素便主动派人将他安顿了下来。
当初在豫北将军府中,月溪身受重伤,似乎已经没了生息。
可此人竟能将濒死之人医活,足见医术高超。
想到今后也许有用武之地,她便许诺沈知行,每个月不止给他雇佣费,还会帮他说服月溪接受他的心意。
既有如此东家,沈知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,便欣然留了下来,只待找个合适的时机证明了自己,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月溪,自己如今也
是她家姑娘的得力帮手。
沈知行一边替云鹤诊脉一边蹙着眉头,不多时又摸着下巴撇了撇嘴。
柳素瞄了他两眼,瞧着他一副装模作样的神情,不禁问道:“如何?”
只见沈知行吸了口气:“这个嘛……”
继而顿了顿,似是不好意思的问道:“敢问,您左边胸口上,可有些什么特殊的印记?”
云鹤下意识抬手扶上胸口,微微一愣点了点头,随即轻轻拨开衣襟。
沈知行瞧了一眼,脸颊似是微红,继而立刻别开目光:“这是子母蛊,在南康很常见,大多是用在奴隶身上,主人会用母蛊来逼迫奴隶顺从,若母蛊死亡,奴隶身体里的子蛊就会化成毒水,侵蚀五脏六腑。”
“要解也不难,只不过,需要一点至亲之人的心头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