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素的说辞让李行多少听出些端倪,然而一瞬间的怀疑过后,他却在心里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替她解释了过去。
面前的姑娘虽表面柔弱,可骨子里却是个不肯服软的,一时恼了逞几句口舌之快也很正常。
也许连李行自己也没有意识到,他其实并不想去怀疑柳素。
“这等小事,他不会放在心上的,你也不必太过自责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管佑便匆匆往此处赶来。
他上前附耳似是对李行说了些什么,只见李行神色忽而变得凝重,随即对他摆了摆手。
管佑退下后,李行扯了扯唇角带着些许歉意说道:“宫中突然有急事,我要先走了,下次一定好好陪你吃顿饭。”
柳素也未多问,只微微颔首:“殿下有事便去忙吧,别太累了。”
李行淡淡一笑,随口嘱咐了一句:“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便起身大步往外走去。
瞧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,柳素收回眸光,拿起帕子微微掩了掩鼻头,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块晶莹的青糖放进口中,顿时舒服了许多。
她抬手轻轻抚在胸口,直至干呕的感觉渐渐褪去,才起身望了望岸边的方向。
……
此时,几列轻骑亲卫与一排排手握长
矛的铁甲士兵洋洋穿过长街,马上为首的少年一身蓝玄相间的修身短袍,眉目间尽透着桀骜之气。
百姓们立在道路两旁抻长脖子望去,不禁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那是霍家的少将军诶!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听说有人在渡口走私,被漕运司的人拦了下来。”
“……”
月溪抱臂倚在马车边,听得百姓的闲谈,忙抬眸看去。
不多时,只见李行携着管佑自长桥之上走来,翻身跨上马背匆匆离去。
难道是出什么事了?
月溪思虑片刻,刚准备去寻柳素,便见她迎面走了过来。
“姑娘,好像出事了。”
柳素提起衣裙边上马车边吩咐道:“青口渡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渡口处,许多士兵自四面八方涌来,将裴远等人团团围住。
瞧着突然出现的霍羡,裴远微微蹙起眉头。
霍羡端坐在马上淡淡扫了一眼,下颚轻抬,看着地上还未来得及搬上船的几口箱子,慵懒的吩咐了一声:“打开。”
见状,裴远忙厉声呵住上前的士兵:“住手!少将军这是何意?”
霍羡闻声瞧去,佯装刚刚看见一般拱手回道:“呦,原来是裴大人,这灯火晦暗,我一时没有瞧见,失礼
。”
见他装模作样的神情,裴远未做理睬,只一字一句道:“少将军要检查这些箱子也该给个理由。”
霍羡挑了挑眉,缓缓开口:“本将军得到消息,说这里有人走私,所以来查上一查。”
听罢,裴远自袖中取出一纸漕运批文在众人面前展开,肃色回道:“这是定安侯亲批的漕运通牒,少将军不会不认识这上面的官印吧。”
一旁的士兵上前将文书接过呈到霍羡面前。
霍羡拿在手中瞧了瞧,随即淡淡开口道:“昨日定安侯刚进宫呈报皇上,说有贼人潜入府中偷走了侯印,今日裴大人就拿出这样一张通牒来,谁知是真是假。”
“不过,如果是真的,裴大人自然也应该不怕查才是。”
马上少年唇角间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突然让裴远心头一慌。
为何此事他竟一点也不知?
这侯印不是林妙仪偷给五殿下的吗?难道被算计了?
“打开。”
霍羡又吩咐了一声。
而此时身后突然传来李行的声音。
“少将军真是辛苦,这么晚了还在此查案。”
霍羡微微侧目,只见李行骑马走上前来,神情一如往常般,眉目间挂着温和而又疏离的笑容。
“查案的事何时
轮得到我,我不过是替人家跑个腿罢了,五皇子难得如此清闲,不知来此何为?”
李行瞟了眼裴远等人,温笑回道:“听说少将军要查本皇子的东西,我便来瞧瞧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。”
霍羡自也听得出,李行这是准备用皇子的身份来压他,随即淡淡扯了扯唇角。
“误会谈不上,不过长安侯奉皇上之命,吩咐末将调遣卫兵来此清查出运货物,末将也是奉命行事。”
面前的少年三言两语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,李行敛眸间唇角轻勾,缓缓开口道:“原来如此,少将军辛苦了。既然今日不便出运,我也自应配合。”
说罢,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:“来人,将东西搬回去。”
李行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上演‘金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