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凉风又起,天色愈发阴沉下来。
萧景珩翻身下马瞟了李彻一眼,勾唇道:“今天的比赛很有意思。”
说罢便大步离去。
豆大的雨点一滴滴砸下,李彻瞧了眼萧景珩扔在地上的球棍,眼底顿时布满了寒霜。
霍羡自场下走了上来,循着他的目光看去,开口道:“你先回宫,剩下的交给我。”
说着,便向溪叠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护送李彻离开。
随即转身接过侍卫捡起呈上的球棍,眸子里不禁多了一分阴沉。
宫中所备的皆是木制球棍,这跟铁球棍是哪里来的?
难道朝中有人与萧景珩私通款曲,刻意陷害鉴之?
他思虑片刻,回身望了一眼正纷纷退场的朝臣,不禁微微眯了眯眸子。
未央宫
李彻踏进宫中,正瞧见楚青河从偏殿走出。
楚青河抬眸瞧见李彻的身影,不禁回身往屋子里看了一眼,随即上前沉声道:“九皇子左小腿有轻微骨折,我已经替他处理过了,你可要去看看?”
听他说罢,李彻往偏殿望去,眸子里隐约多了一份忧虑,淡淡问了一声:“容桓怎么样?”
楚青河轻叹一声,敛眸回道:“瞧他的样子,怕是不会与那个北元小将罢休了,你最好去劝
一劝。”
李彻始终蹙着眉头,只觉头上的疼痛感一阵强似一阵。
见他一直未应声,楚青河抬眸看去,突然发现他左侧的太阳穴上尚有一块红色的印记,不禁开口问道:“你的头?”
溪叠瞄了一眼李彻,忙向楚青河回道:“王爷被萧将军打伤了。”
听罢,楚青河抬手欲要替他查看伤势,却被李彻轻轻侧头躲过:“无碍。”
随即对溪叠吩咐道:“留在此处看着六殿下,不要让他生出事端。”
楚青河瞧着转身离去的李彻,轻轻蹙起眉头,不禁又叹了一声。
……
朝和殿
晚宴上,众人并未瞧见李彻的身影,不少人都纷纷猜测秦王是否受了很重的伤,所以才不能来参加。
而此时的李彻正在寝殿中浑浑噩噩的睡着,便是在睡梦中,仍旧感觉到欲裂般的头痛。
待他醒来时天色已然全黑,他伸手揉了揉仍旧红肿的太阳穴,继而听得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。
“很痛吗?”
李彻手上动作一顿,侧目开口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柳素眸光微敛,轻声回道:“担心王爷,所以来看看。”
虽然昨日已与她说过这几日不要再进宫来,可堂堂秦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伤,消息也一定传
的很快,她会担心也是在所难免。
“来人,掌灯。”
李彻回过神,淡淡开口吩咐道。
然而此刻,殿中似乎安静的有些吓人。
柳素坐在床畔,望着殿中摇曳的灯火不禁微微一愣,随即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瞧着他并未随之摆动的目光,柳素心里骤然沉了又沉。
“为何还不掌灯?”
他侧目又问了一声,只觉面前有细风拂过,抬手一捞,便握住了柳素温热的指尖。
李彻似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,又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,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顿时在他心底蔓延开来。
他面色仍旧未改,心中却满是不可置信,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不住的安慰着自己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柳素连忙起身到门外吩咐内侍:“去叫楚先生来。”
回身时,只见李彻从床上走下来,下意识伸出双手摸索着前方。
才走出几步,脚下行至台阶处不慎踩空,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。
柳素连忙跑上前去扶,却被他轻轻推开。
他没有愤怒,亦没有歇斯底里的吵闹,只安静的从地上站起来,继续往前走去。
“阿彻……”
柳素轻轻唤了一声,却未听得李彻回应。
此刻她心中亦是五味陈杂,也未再多
言,只悄悄走到他前面,轻轻移开椅子、花架,以及一切阻挡他前进的物品。
直至他走到青铜鼎炉前,柳素才伸手将他拉住。
“阿彻,你要去哪?我带你去好不好?”
她隐忍着眼眶中模糊的雾气,声音轻柔而缓慢。
李彻微微侧过头,淡淡扬起唇角温声道:“我不能留在这,陪我回王府吧。”
他平静的状态让柳素一时间竟不知该是喜是忧,颔首间轻声应道:“好。”
两人走出玉明殿,迎面便遇见快步赶来的楚青河。
他方要开口,却见柳素微微摇了摇头,楚青河意会,便也没有多问,只与溪叠一并协助柳素将李彻送回了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