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骂两句。”
萧景珩一副纨绔子弟般戏谑的神情,眸子始终盯着怀里的姑娘不肯移开。
面对城府颇深的萧景珩,柳素有片刻思虑。
才见两面就对她如此肆意,这个男人一定是有所图谋,而这个,一定不在她身上,应是与李彻有关。
她很了解萧景珩,他向来自视甚高,从来不屑于主动追求某个女子,除非,她身上有让他算计的价值。
“萧将军如此英才,应该有许多待字闺中的姑娘挤破头想要做您的夫人,不知将军怎么就养成了这等霸占人妻的癖好,难不成,将军有过什么难以启齿的经历?”
话音还未落尽,萧景珩玩味的目光中便多了一丝阴沉。
柳素知道,这个话题是萧景珩的逆鳞,最不能提。
萧景珩的母亲曾是南康女子,战后城破之时被北元士兵俘虏,因有些姿色,便被北元将领强行占有。
后来北元军班师回朝后,大捷宴上,将领命她宴前献舞,恰一眼被先帝看中。
先帝执意要将她纳入后宫,将领便将计就计,唆使她设计杀害先帝,助他逼宫自立。
可她早已厌倦被人折辱、摆布的生活,只因腹中怀着孩子,才苟且活了下来。
十月怀胎
生下萧景珩后,她便一把大火将自己焚成烟尘,离开了这肮脏的人世。
萧景珩也没有想到,这个所谓的秦王妃随口一句话便戳中了他的痛处。
只见他眉目间笑意微冷,却仍旧没放开手,缓缓开口道:“这般伶牙俐齿,配李彻那个冷面人倒是可惜了。”
他话语微顿,似笑非笑道:“本将军听说你和他只是有婚约,还没出嫁,便也算不得人妻,不如弃了他,跟我如何?”
柳素自也瞧得出,他心里已有了不快,随即淡淡弯起唇角轻声道:“萧将军说笑了,李彻好歹也是个正统皇子,若他日继承皇位,我便是这大豫最尊贵的女子。”
“可嫁给将军,我能得到什么?”
萧景珩渐渐敛去唇角间的笑意,神情开始变得冷淡。
这个女人不似他所想的那般沉静安分,如此野心竟就这样宣之于口,该说她是聪明还是愚蠢?
况且,于他而言,他如今的姓氏也同方才那个话题一样,是不能触碰的逆鳞。
两句话,句句戳在他的痛点之上,若说她是无意的,倒也让萧景珩不得不佩服她深沉的心思。
“你就不怕本将军将你这番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?”
柳素凝视着他略带挑
衅的目光,从容回道:“我若说怕,将军可会用此事威胁我?”
萧景珩敛眸打量许久,似乎从她的神色中找不出一丝可突破的情绪。
他松开手臂将怀里的姑娘推开,一时突然觉得无趣。
不会害怕的女人总会让他索然无味,甚至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感。
柳素稳住身形,拂了拂衣衫的褶皱。
前世,她面对萧启临的羞辱,都未有过半句求饶,只一味乖巧听话的遂他心意。
可在萧景珩面前,她却不止一次哀求他杀了她。
她的恐惧助长着他更为疯狂的欺辱她,他不许她死,偏偏不可自拔的喜欢看她一次次求死不能的狼狈模样。
可此时此刻,她却没有勇气去恨面前这个男人。
“既然将军无碍,我便告辞了,明日的比赛,希望将军全力以赴,夺得头筹。”
直至关门声落毕,萧景珩才缓缓抬起满是阴冷的眸子,却不知心中又在打算着什么。
此时霍羡因听得萧景珩被刺杀的消息,匆忙带人赶来馆驿,恰见柳素自里面走出。
两人对视一眼,柳素淡淡一笑:“少将军消息真灵通,这么快就赶来了。”
瞧着她一副平静的模样,霍羡便也知没出什么大事。
“郡主还真是无处不在,好在遇见危情总能化险为夷,否则,今日就是本将军失职了。”
面前的少年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与斥责。
柳素敛眸间微微扬了扬唇角:“那是自然,所以少将军该谢我才是。”
霍羡无奈撇了撇嘴,上前半步咬牙低声说了一句:“小爷真是谢谢你了,快离开这儿。”
说罢,便负手往楼上的客房走去。
柳素眸光微侧,抿唇一笑,随即上了马车。
……
入夜微凉,星辰万里。
柳素坐在窗前轻轻擦拭着已经落灰的琴弦,似是有些出神。
窗外清风拂过枝叶吹来些许淡淡的草香,撩起她鬓边碎发,烛光映照在她清冷的眉目间,蒙上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衣衫温柔的青色映衬着窗外的夜色,隐隐透着些许沉郁。
月龄瞄了她一眼,犹豫片刻走上前轻唤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