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,太后似是漫不经心的对李鸳开口道:“哀家如今也老了,只盼个儿孙和气,原以为皇帝子嗣不多,家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扰之事,倒是哀家想的太简单了些。”
一旁的李彻两人眸光微侧,知太后是话里有话。
李行松开按着木盆的手,微微眯了眯眸子,向一旁的宫婢微微摆了摆手,示意拿走。
柳素与林妙仪两人随着竹若姑姑来到小厨房,瞧着她在小柜中翻找了半晌,继而回身对两人道:“两位姑娘在此稍等片刻,奴婢去找厨娘问问东西放在哪了。”
两人微微俯首致意,随即瞧着竹若往厨房后院走去。
林妙仪眸光微敛,缓缓开口道:“姐姐还在生王爷的气吗?”
柳素一边打量着小厨房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:“生什么气?”
林妙仪扬起唇角笑笑:“不气了就好,姐姐也知道秦王殿下脾气不好,若是哪天惹怒了他,只怕会惹祸上身,妹妹也是担心你。”
柳素侧过眸子,淡笑回道:“那就多谢妹妹了。”
“姐姐客气了。”
林妙仪眸光微转,又继续说道:“妹妹还要再劝姐姐一句,在宫中与五殿下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,否则被秦王殿下瞧见,说不定会小题大做。
”
柳素目光微顿,她总算是说到了正题。
看来林妙仪对李行还是很没有安全感的,毕竟此前李行与她之间的事人尽皆知,众臣更是瞧见李行与秦王在摘星阁为了她而大打出手。
只是她这般光明正大的来提醒她,反倒显得蠢了些。
“这话妹妹应该对五殿下去说,我对他如今倒是避之不及,只是,五殿下似乎很不喜欢我这样。妹妹若实在瞧着心里不快,不如一会我们回去当着五殿下的面说个清楚,也好解了妹妹的心结,如此可好?”
听罢,林妙仪心中更不是滋味。
柳素分明在说,李行喜欢的人是她。
林妙仪自己心里也清楚,这种话自己不能当着李行的面去说。
一来会显得她心胸狭窄,二来又表现出她不相信自己的夫君。
虽然大家心中都明白原委,可面上还是不能做的太难看。
“姐姐言重了,妹妹何来的心结,不过是担心姐姐罢了。”
说着,林妙仪眸光不经意扫过方才竹若姑姑翻过的小木柜,上前随手打开几个瓷瓶闻了闻,忽而眸光一顿,将目光落在了一只白色的瓷瓶上,眼底划过一丝算计的神色。
转身间,趁无人瞧见,林妙仪顺手将那只瓷瓶顺进了袖中。
柳素余光轻瞥,嘲讽的
勾了勾唇角。
竹若很快和厨娘回到厨房来拿东西,几人捧着些瓶罐罐一并回到了内殿。
太后兴意盎然的教着柳素与林妙仪制作点心,林妙仪趁着众人不注意,悄悄将袖中瓷瓶里的液体倒进了柳素面前的馅料中。
很快便捏好了点心,众人收拾一番,便在内殿中坐着喝起茶来,等着糕点蒸熟。
太后瞧了瞧李彻兄弟二人,放下茶杯道:“都板着脸做什么,这亲兄弟之间难道还有隔夜的仇不成。”
说罢,太后又看向柳素:“阿卿啊,哀家听说了那日摘星楼的事,可是因你而起?”
柳素微微俯首:“回太后,是……”
还未待她说出口,便被李彻打断:“是因本王而起,父皇为了顾及五弟的颜面,才改赐了婚事。”
太后瞄了两眼,缓缓开口道:“你啊,可是在外头野惯了,回到宫里就什么规矩也顾不上了。行儿是你弟弟,你这做哥哥的也太荒唐了些,还不快给他道个歉。”
李彻眸光微侧,片刻后方欲开口,却听李行道:“不必了,我受不起。”
见他驳了李彻的面子,太后眸光微顿,开口说道:“你既心里还有气,那皇祖母替你做主。”
“此事归根究底还是因明安郡主而起,来啊,将明安带下
去,脊杖六十,暗室思过三日。”
众人不禁一愣,这太后怎么忽而换了一副嘴脸。
见状,李彻起身淡淡回道:“孙儿愿代郡主受罚。”
太后抬眸瞧了一眼,面色似有不悦:“哀家罚的是她,不许人替。”
李行看向柳素,知太后是在逼他接受秦王的道歉。
他心中纵对柳素有千般怨,却也不能在祖母面前表现的太过无情。
如此倒让皇祖母觉得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,以后对他也会有些许偏见。
李行回过神,俯身道:“皇祖母且慢,孙儿接受便是。郡主身子羸弱,怎受得起那六十杖,还望皇祖母收回成命。”
一见他服了软,太后自也欣慰,展颜一笑:“这就对了,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原谅的,不要为了一个姑娘伤了和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