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彻揽着柳素转身欲走,却听得李行怒道:“李鉴之!”
他眸光微侧,冷冷开口:“身为皇子当知礼义廉耻,五弟回去也该好好反省一下。若学不会怜香惜玉,本王不介意代劳。”
说罢,也不待李行再回嘴,便带着柳素离开。
李行心中沉郁,怒气难平,一脚将水桶踢倒在地,眸中多了几分阴鸷。
厢房外,李彻唤溪叠吩咐道:“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。”
“是。”
溪叠应声退下,李彻转身走进屋中,将房门掩上。
柳素坐在榻边,双手合着衣裳,双眸微敛,似有些出神。
他斟了杯茶放在一旁的桌上,心里对自己今天的决定隐隐有些懊悔。
原本是想借此机会让她与李行的关系更近一分,却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。
屋中沉寂许久,柳素微微抬眸对上李彻的目光,扯了扯唇角道:“我没事。”
面前的姑娘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,让李彻心底升起一丝不忍与疼惜。
“怪我,抱歉。”
这个少年在她面前似乎从来都不吝啬道歉。
柳素淡淡一笑,微微摇了摇头。
“怕吗?”
他声音温厚而亲和,柳素敛眸轻声回道:“怕,怕王爷会嫌弃我。”
李彻走上前,指尖轻轻拂开她鬓边的散发,伸手将她环
住:“这不像你。”
“嗯?”
他俯首看向柳素投来询问的目光,淡淡勾起唇角:“我认识的柳卿卿,一向天不怕地不怕。”
柳素凝眸片刻,轻轻靠在面前的人怀里:“总是会有例外,不是吗?”
李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,轻喃一声:“傻瓜。”
……
太乾殿
李怀桑立在殿中俯身恭敬回道:“臣这几日拜访了朝中多位大人,都众口一致希望皇上早立皇储。”
“具臣悉,各位大人皆是在五皇子定亲后,才有此想法。”
豫皇眉头微蹙,心中虽有猜想,却还是不愿相信,不禁问道:“你可问清楚是为什么?”
李怀桑犹豫片刻,开口回道:“具少数几位肯透露的大人所言,皇上既允了柳家小姐与五皇子的婚事,必定是有意为之。”
“且……”
见他欲言又止,豫皇投来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询问。
“且这几日有不少大人接连到长安侯府去送礼,似乎已经认定柳家与五皇子同心同德。就连城中的百姓也众说纷纭,认定皇上会立五皇子为太子。”
听罢,豫皇忽而又想起前些日子的军器案一事,如今他仍旧心有余悸。
尽管老五是自己的儿子,可朝中势力倾倒一方,早晚有一天他这个皇帝的位置会不
稳。
原不过只当是一桩亲事,只要长安侯忠心他亦没什么好担忧的,可如今一起似乎并不非他想的那么简单。
豫皇思虑许久道:“朕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李怀桑眸光微抬,俯身退下。
待他走后,豫皇开口对身旁的三福吩咐道:“快中秋了,今年的宫宴就摆在祈月宫的交辉楼吧,把各位卿家都请来,陪朕一起赏月。”
三福俯身应下:“今年能与皇上一起赏月,各位大人一定会乐以忘忧,诗兴大发。奴婢会吩咐下去多准备些纸笔。”
豫皇微微颔首,再未开口,只摆了摆手。
……
往年的中秋不过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只身进宫赴午宴,以全晚膳能与家人一并团圆。
可今年却吩咐五品以上官员,皆要携家眷入宫赴晚宴,让众人一时猜测皇上是否有什么大事要宣布。
中秋节当日,黄昏之际众臣便陆续进了宫。
交辉楼上彩灯高悬云纱轻漾,宫婢内侍来来往往,手中捧着金银器皿,琉璃琼浆,透着一派繁盛的景象。
众人入座时天色渐暗,楼上燃灯如昼,相熟的夫人们低声寒暄私语,面露喜色。
不多时,豫皇与皇后、皇贵妃相继走出,众人起身相迎。
豫皇拂衣落座,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
下,缓缓开口道:“今日能与众卿家一并对酒赏月,也是一大乐事,都不要客气。”
说罢,便听得一旁的内侍高声喊道:“开宴——”
只见宫婢纷纷从外面走进上膳,一众衣着华彩的舞姬自外面款款而来。
丝竹乐起,舞姿翩然。
一曲毕,豫皇抬眸看向柳廷川,开口问道:“不知皇姑母这几日身体可好?”
柳廷川俯首回道:“劳皇上记挂,母亲一切都好。”
豫皇微微颔首,举起酒杯又道:“柳家世代为我大豫江山殚精竭虑,功不可没,朕敬长安侯一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