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方才听外头的小厮说,新姨娘晕倒在花园里,您可要去看看?”
柳素回过神,犹豫片刻往花园的方向走去。
才至小塘边,便瞧见柳廷川抱着谢予忻走进院子。
柳素身形微顿,袖下五指紧握,眸间蒙上一层淡漠,继而大步离去。
秦王府
李彻听罢霍羡所述,沉思片刻又听他道:“李行究竟是否参与了此事还不好说,咱们现在动手,很可能会打草惊蛇。”
霍羡眸中隐约带着些许忧虑,李彻敛眸瞧了一眼手里的地图,淡淡回道:“打草惊蛇,也是捕猎的技巧之一。”
“那,你的意思是?”
李彻眸光微抬:“顺水推舟,投石问路。”
……
天际阴沉,浓云压顶,夜幕亦比平常来临的要早。
李行立于窗前仔细瞧着手里的地图,眸色亦如此时的天色。
他从未想过,一向在父皇面前秉直忠厚的李彻,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。
忽而一物自窗外飞来,李行眸色一凛,抬手接住,只见一个身影半隐在廊下,沉声道:“想知道秦王谋反的真相,就跟我来。”
“你是谁?”
那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,只道:“机会只有一次,来不来随你。”
说罢便快步向宫门而去
。
李行来不及多思,忙抬步跟了上去。
雨势渐烈,那人行于高墙之上丝毫未有停滞,一路将他带至一处偏僻的院落。
直瞧着那人翻墙而入,李行亦快步跟上,然而一进院子,那人却似消失了一般。
他环顾四周,只见院中有许多木车,继而房中的烛火骤然点亮。
李行思虑片刻,缓步上前轻轻推开门,里面仍旧空无一人。
忽而院门被人暴力踹开,铁甲夹声杂着马蹄声接连响起,李行瞧着霍羡端坐于马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眉目间满是不羁之色。
“五殿下,久违了。”
李行眉头紧蹙,眸中满是防备。
“少将军这是何意?”
霍羡唇角微勾,随即下颚轻抬。
只见一旁的甲士上前,揭开车上所罩的油布,一列列崭新的长枪在雨雾中泛着寒气,骤然映在众人眼中。
李行眸中满是惊愕,忽而意识到了什么,不禁用力捏紧掌心,目光中蒙上一层冷意,缓缓抬眸看向眉眼含笑的霍羡。
他被算计了。
“殿下难道不想解释一下?”
霍羡眸光中似有些许期待,李行敛眸嗤笑一声: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没什么好解释的。”
瞧他不卑不亢的模样,霍羡不禁低头弯了弯唇角
:“希望殿下在皇上面前也能如此。”
说罢,脸上笑意骤然冷去,语气中尽是慵懒:“带走。”
甲士自宅院中同时捕获了几名工人模样的男子,霍羡扫了一眼,继而御马往宫中去。
太乾殿
李行浑身早已湿透,垂首跪在殿前,豫皇一身明黄色龙纹寝衣坐在榻上,似乎在极力隐忍心里的怒气,一双手紧紧攥着衣裳不肯放松,微白的胡茬不住颤动。
他双眸微红,眼底除了怒意似乎还夹杂着痛惜。
“十九年啊,朕就宠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。”
豫皇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悔恨与无助,颤抖的声音让李行心头忽而刺痛。
他匐地叩头眼眶微红,动了动唇瓣,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道:“父皇,儿臣冤枉。”
豫皇苦涩的笑了笑,良久平静开口:“冤枉,好,朕就当你是冤枉。”
李行眸光微怔,继而又听他忽而厉声吼道:“那你敢不敢跟朕指天誓日的说一句,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当太子。”
殿中刹那间沉寂的骇人,天际炸响的雷声在耳边泛起轰鸣。
良久,李彻自殿外走进,瞧了眼地上的李行,随即跪地行礼。
“父皇息怒,儿臣已听闻此事。五弟秉性温厚,事事以父皇为
先,想必不会做这等谋逆之事,还望父皇明察。”
豫皇深吸一口气,似有些许欣慰,随即抬眸望了望,蹙着眉头边叹边道:“朕累了,折腾不动了。这件事,就交给你去查吧。”
李彻颔首应下,便瞧豫皇疲倦的摆了摆手,示意两人退下。
李行踉跄从地上起身,双腿一麻险些跌倒,忽而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拖住他的手臂。
他抬眸看了一眼李彻,将手臂缓缓抽出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太乾殿。
瞧着他文弱的背影,李彻从侍卫手中拿过伞,继而淡淡唤了一声:“李其道。”
李行停住脚步,头上的雨忽而被遮去,侧目间便瞧见李彻将手里的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