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府药庐
霍羡将一纸供词递到楚青河面前,眸中瞧不出喜怒。
“看看。”
楚青河抬眸瞟了他一眼,继而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瞧了瞧,眸色渐渐变得阴沉。
“不可能。”
他便猜到楚青河不会相信,连他一开始也不相信。
“这是那个‘临时掌柜’亲口说的,若非我在旁听得一清二楚,我也不愿相信。他再三强调,是青苏主动提出帮他照料铺子,所以,这两日他都在银坊赌钱喝酒。我派人查过,他说的是真的。”
楚青河攥着手里的供词,良久方才回神道:“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,我相信青苏绝不会做这种事。”
他与青苏相识十几年,这丫头的性格他是知道的,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,她竟会做如此恶毒之事。
思量片刻,楚青河又忙道:“而且,她来京中不过一年,怎么会有什么势力和人脉?你不是说,那些人从服饰和身上一致的短刀来看,都是家养的下属吗?王府里……”
听他有的没的说了一堆,霍羡连忙抬手阻止:“哎,停停停,我也没说一定是她,你也不必急着为她开脱。此事我还没有告诉鉴之,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
上,我才先来找的你,所以,你可不能徇私。”
楚青河迎上他的目光,思量片刻缓缓点了点头:“你想我怎么做?”
……
厢房
柳素倚坐在窗边望着后园摇曳的青竹微微有些失神,阳光隐约透过枝叶缝隙照在她苍白的脸颊,蒙上一层浅淡的暖意。
她微微打了个寒颤,抬手轻轻抱住臂膀,将下颚抵在手腕上。
忽而肩头一重,柳素侧目抬起眸光,面前的男人唇角间带着浅淡的笑意,眉目间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。
“还以为鉴之会在,怎么只有你一个人?”
柳素收回目光,轻声回道:“王爷进宫了。”
瞧着她有些心不在焉,霍羡拂衣落座不禁问了一句:“你小小年纪,怎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在想什么?”
屋中忽而安静下来,只隐隐听得窗外风动竹叶的沙沙声,良久,柳素方才启唇缓言:“在想,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。”
霍羡眸光微抬,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思虑,只见她忽而淡淡弯起唇角转开话题。
“你们既然能找到我,应该已经查过青华庄了吧。”
她似乎确认他们一定会找到她。
从这般成竹在胸的模样来
看,昨天那一路彩墨的线索,应是她留下的吧。
霍羡眸光微敛,抿了口茶缓缓道:“你既这么聪明,不如再指点指点我,那些将你带走的,是什么人?”
柳素伸出手臂,指尖摩挲着窗前的竹叶,拉开的袖口下露出几道狰狞的伤口。
他不懂,究竟是什么样的怨恨,能狠毒到将鞭子用的如刀子一般,每一下都皮开肉绽。
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?
霍羡瞧着她沉静的模样,似乎并不像经历过什么劫难一般。
她不会像其他姑娘那样恐惧,惊慌,也不会满目怨恨的想要抓到凶手,甚至不会对任何人倾吐她的委屈和苦水。
柳素缓缓闭上眸子,下颚抵在手臂上,享受着阳光斑驳间洒下的丝丝暖意,轻轻开口道:“都是棋子罢了。”
她话中似乎别有深意,让霍羡一知半解,面前这个丫头什么时候也学的像鉴之一样,喜欢卖关子了。
……
药庐
青苏在院子翻着簸箕里的药材,楚青河站在房中抬眸瞧了一眼,心里还是有几分犹豫。
如果真是她做的,他该怎么办?
真的如承君所说,大公无私的面对吗?
他们认识了十几年,若是没有鉴之的出现
,也许如今已经在北疆的小城过上了安稳的生活。
后来他甚至想过,只要她想要,他愿意努力帮她成为三皇妃。
因为他始终都将她当做一个单纯的丫头,不知人情世故,不懂如何保护自己。
所以只要她喜欢,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帮她得到。
可若一切都与他所知的背道而驰,他便再也不能坦然的面对鉴之。
“青河,你看这样可以吗?”
青苏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,他淡淡弯起唇角走上前,捏起簸箕里的药草,温声道:“嗯,可以。”
“那我去装进抽屉。”
青苏方欲转身,便被他抓住手臂。
面前的男人凝眸瞧着她,片刻方才开口:“我帮你。”
青苏弯眸笑笑:“好。”
随即走进屋里,将抽屉取出拿到院中。
楚青河一边挑着药材一边漫不经心问道:“这么好的天气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