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繁接过锦盒打开瞧了瞧,只见里面是一条间玛瑙珠子的粉色珍珠手串,设计十分精巧,俏丽而不失端庄。
“谢谢林姐姐,我很喜欢。”
林妙仪浅笑回眸看向柳素:“不知姐姐准备的是什么礼物?妹妹都好奇好多天了。”
去年她及笄礼时,柳素故意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,竟送了一双云缎木莲绣鞋给她。
自古便有‘礼不赠履’一说,因‘鞋’音通‘邪’,赠此物恐为人带来霉运,偏生柳素又送了绣‘木莲’的花样,“莲”音又通“怜”,分明是借此嘲笑她的出身。
再加上云缎在侯门世家中原本就是丧殓所用,因此这份礼物让她在世家姊妹面前丢尽了脸,无不暗地里说柳素瞧不上她这个低贱出身的破落户。
柳素抬眸看向一旁的月淞,只见月淞走进里阁取出一方锦盒。
几人不禁好奇的凑上前来,柳繁欣喜的接过,打开便瞧见一支古朴素雅的‘松绿榴花簪’。
柳清尘细瞧了片刻,不禁开口道:“这是什么做的?瞧着像松绿石,可却又不太一样。”
一旁的文宴舒温笑接话道:“这是松晶玉,比松绿石更剔透一些,‘青雨沁松映榴花’,说的
便是此物。”
自百花宴与文宴舒初见时,柳素便觉得她温婉大方,倒不愧是出身书香世家、博学多闻,大家闺秀当如是。
两人相视浅笑,林妙仪立在一旁,瞧着柳繁手里的簪子,心里愈发不是滋味。
“呦!连本小姐喜欢吃什么都知道,有心啦!”
霍司雁清冽的嗓音在门外响起。
一迈进屋子,瞧着几位姑娘霍司雁不禁扬眉笑笑:“中午吃西湖醋鱼怎么样?”
柳素抬眸失笑:“将军府可是吃不起鱼了?那缸子里的你也要惦记。”
文宴舒上前将双手搭在霍司雁肩膀,一边推着她往前走一边温笑道:“她这个肚子啊,装一整个湖也不在话下,更何况你那小小一缸子呢。”
众人说笑了一阵便聚到一处玩闹。
内阁
此处因放兵归田一事正辩的火热。
章炳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何晖面前,语气中透着坚决:“城外营中的五十万甲士一年就要耗去百万两白银,二十万石粮饷,大豫百州近六百万甲士,如此下去必将力殚财竭,裁军也是为了缓解眼下的困境。”
何晖扫了一眼奏章翻在手中,从容回道:“而今弊端在于农事不兴,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
题,做再多也是无用。就算把所有士兵都裁了,总有一天还是要山穷水尽。”
一旁几位大学士相视一眼,只觉两人各有道理。
章炳瞟了一眼,继而又道:“事也分轻重缓急,眼下大豫钱粮吃紧,等挺过这关再考虑如何兴农,也为时不晚。”
听罢,何晖放下手里的奏章,不紧不慢的回道:“兴农非朝夕之事,不是章大人上唇一碰下唇就能解决的,且现下边关动荡不安,说不准明日就起战事,这裁了军,章大人是想敌师直捣黄龙,灭我大豫吗?”
此人向来巧舌如簧,能言善辩,一听他将话势引到自己身上,章炳不禁面露愠色:“我不过就事论事,你不要含血喷人!”
瞧着章炳恼了,文涂升瞄了眼一旁久未开口的李彻与李行,忙劝道:“两位大人不要激动……”
不待他说完,何晖便又缓缓开口:“我也是就事论事,一旦打起仗来,敌人可不会给你时间练兵。话说回来,届时不知章大人是否也有此等勇气,上战场杀敌啊?”
“这……”
何晖这是将他也比作了那些,一入军队即时上战场的新兵。
章炳忽而语塞,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他一介文
官,从未握剑上过战场,岂能斗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。
换言之,忽而让百姓丢下锄头拿起武器,亦是同一个道理。
一旁的李行落笔合上奏折温声开口:“不知皇兄有什么看法?”
李彻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继而拂衣起身道:“两位大人说的各有道理,就一并呈给父皇决断吧,时候不早了,我也有些饿了,其余的不如下午再议。”
见他对此事抛开不谈,李行眸光微转,随即也拂衣起身:“皇兄既这么说了,各位大人就歇息一下吧。”
李彻倒也未在意其他人,径自抬步走了出去。
李行抬眸与章炳对视一眼,继而出门将李彻唤住。
“皇兄留步。”
李彻闻声驻足,只瞧着李行缓缓开口:“皇兄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,必然也是大有谋略,却为何不愿插手朝中之事,为父皇分忧?”
他静静凝视着面前的李彻,片刻方听他淡淡回道:“行军打仗与治国安民大有不同,既非我所长,自然不可妄言。”
李行别开目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