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经尽力让自己活的洒脱一些,不去想起从前那些事。
可每当她听见雨声、风声,甚至连喝一杯茶,都会不自觉记起和李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。
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忘记了。
柳素停下马敛起眸子,心底犹如压着一块巨石,沉重而苦闷。
她没有人可以倾诉这一切,甚至不能在谁的怀里痛哭一场,她不知自己如今到底是想如何。
如果,真的站在李彻这一边,是不是代表,有一天李行也许会身首异处。
她真的想让他死吗?
“霍承君。”
霍羡在她身侧停下,忽而听柳素轻声唤他,随即轻轻应了一声:“嗯?”
柳素迟疑片刻:“那些东西,先不要告诉殿下是从哪里来的,可以吗。”
霍羡侧目打量着她沉郁的神情,反问道:“为何?”
柳素目光有些躲闪,支吾的答道:“事情还没有弄清楚,现在说不太合适。”
霍羡一眼便瞧出柳素有事瞒着他,可依着柳素的性格,即便他问了,她也未必会说。
沉寂片刻,霍羡放眼瞧着远山沉稳说道:“走私军器不是小事,我不能依你。”
柳素抿了抿唇瓣,握着缰绳的手又紧了一分。
“我们截了这些车,很快就会打草惊蛇,
这几日也不会再有‘货物’进城。殿下一介入,所有的线索都会断掉,届时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。”
霍羡看向容色深沉的柳素,良久缓缓启唇道:“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。”
柳素抬眸对上他的目光轻声回道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,我只是想努力改变这一切,相信我,我不会害他的。”
暖风轻轻拂过她浅淡的眉目,似吹动了那双水眸里的忧愁,霍羡心里忽而被什么揉了一下,眉眼间隐约浮现一丝不忍。
他别过目光稳了稳心神,缓缓开口道:“你想怎么做。”
见他松口,柳素隐隐舒了口气,抬眸启唇道:“顺水推舟。”
城中私院
时过晌午车队却迟迟未到,秦子麟在屋里始终如坐针毡,炎热的天气让他心中不禁烦躁起来。
“来人!”
“少爷,您有什么吩咐。”
秦子麟起身踱步道:“派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。”
“是。”
虽说裴远一直同他讲不会有什么意外,可这里毕竟是皇城,一个不慎就要人头落地,要是出了岔子,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。
转眼一下午便过去了,时近黄昏仍是没有半点消息,秦子麟坐立不安,忙对小厮道:
“马上派人连夜出城,告诉他们明天开始不要进城了,等我消息。”
“是。”
交代过后,秦子麟连忙赶往裴远的府中。
柳素与霍羡回到城中已是黄昏,两人牵着马走在街上,不远处石桥边一个墨绿色的身影让柳素不禁目光微滞。
那人负手立于桥上一双眸子静静望着她,柳素停下脚步,将马缰递到霍羡面前:“我突然想起,我还有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
霍羡接下马缰,便瞧着她径自往前走去。
他抬眸扫了一眼人群,不经意瞥见那抹墨绿色的身影走下石桥,似乎随着柳素而去。
柳素余光微侧,随即转进一条小巷,直至偏僻无人处,方停下脚步。
“你的伤,好了吗?”
她轻声开口,语气中不着喜怒。
夜弦瞧着她的背影,淡淡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她始终没有勇气回头,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将她耍的团团转的男人。
“找我做什么。”
听她的语气中带着疏离,夜弦缓步上前,轻轻开口:“向你坦白一件事。”
柳素眸光微侧:“你说。”
他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后,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落与黯然:“我是李衍的哥哥,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同胞姐妹,他想让我杀了
你,可我做不到。”
柳素眸色黯淡了几分,良久方淡淡开口道:“为什么告诉我这些。”
夜弦唇角弯起一抹苦笑,嗓音微微有些沙哑:“你是个好姑娘,也是唯一一个,把我当做朋友的人,我不想背叛你。”
他声音轻柔,透着浓浓的无可奈何,柳素沉默了许久,竟不知自己是否还可以再相信他。
毕竟在她心里,他曾是她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。
夜弦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,随即牵起柳素的手,将刀柄握在她掌心。
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半个身子,柳素敛眸看着手里的匕首,抬眸间,瞧见夜弦绕到她面前。
多日不见,他消瘦了许多,脸色也有些憔悴。
夜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