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攸宁思量片刻,抬眸扫了洪喜一眼,微微眯了眯眸子。
“偷运铁器被抓住可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洪喜眸光微顿,继而低声笑劝道:“奶奶说的奴才何曾不知,只他运的不过是些农具罢了,被发现最多罚几十两再补个手续,怎么也不会把奶奶这个恩人说出去。奶奶要实在不放心,尽可派人随奴才前去检查检查,确定没问题了您再答应。”
听他说的也在理,秦攸宁思索着缓缓开口:“这打点,也是需要银子的。”
见她松了口,洪喜忙道:“奶奶尽管放心,您要多少只说个数,管保明儿就给您送来。”
南市
马车上,月龄瞧着望向车窗外的柳素缓缓说道:“姑娘,您说秦夫人真能下得去手吗?听说大少奶奶的脸都给打肿了。”
柳素收回目光温声回道:“别人家的事还是少问些好。”
月龄努了努嘴,低低应了一声:“喔。”
见柳素垂眸似是在想些什么,月龄不禁又开口道:“姑娘,您想好要送三姑娘什么了吗?”
她的嘴真是一刻也闲不住。
柳素眉眼似是含笑,无奈道:“你怎么一刻也安静不下来。”
月龄弯眸笑笑:“
奴婢开心嘛,过几日就是三姑娘及笄的生辰,想来过了那个日子,老太太也会仔细考虑姑娘和三姑娘的亲事了。”
见她说话间神采奕奕,柳素不禁失笑:“瞧你兴奋的样子,我看是你想嫁人了吧。”
“姑娘,清越坊到了。”
车夫停下马车唤了一声,继而打开车门。
月龄吐了吐舌头,随后与柳素走下马车。
清越坊是明都城中最有名的玉器阁之一,有“尽揽天下玉”的美称。
柳素携着月龄走到首饰区,方瞧了几眼,便听另一边一位妇人和小二争执起来。
妇人拿着手中的耳坠气急败坏的辩道:“这可是上好的北元凝烟翠,你怎么说是假的呢?”
小二满是歉意的看着妇人,俯身道:“您看,我们这还得做生意,要不您到别人家问问。”
柳素凝眸瞧着妇人手中的烟青色镶银玉耳坠,又瞟了眼她发间那支银镶白晶玉的缀枝海棠簪,眸光一顿,眼眶微酸,继而定了定神走上前。
“这位姑娘,这对耳坠您可是要卖吗?”
妇人侧目打量了柳素,见她一身竹云丝的衣裳,眸子里顿时划过精光。
“还是这位姑娘眼光好,知道我这是
好东西,但少于五百两我可不卖。”
一旁的小二为难的看了一眼,继而俯身向柳素道:“姑娘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柳素瞧了瞧两人,继而点点头,随着小二走到一边。
小二瞄了眼那妇人,小声道:“姑娘,那东西可买不得,实话跟您说,那是宫里的东西,若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,可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柳素瞧了眼小二,不禁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那是宫里的东西?”
小二忙解释:“做我们这行的,那坠子上攒银的手艺打眼一瞧就能看出来,说深了您也不懂,您信我的没错。”
柳素只微微点了点头,小二便转身走开。
“哎,姑娘,你还买不买?”
那妇人朝着柳素喊了一声,见她摇了摇头,便白了一眼一边出门一边埋怨道:“浪费我时间!”
瞧着她离开的背影,柳素对月龄附耳说了几句,便见她点头走了出去。
在店中逛了一圈,一块精致的佛手柑和田玉雕吸引了柳素的注意,大小不过半个拇指,很是小巧。
她瞧了片刻,淡淡扬起唇角,继而将一支绿松榴花簪与这块玉饰一并包了起来。
月龄很快从外面回来,对着柳
素点了点头,继而付下银票离开了清越坊。
马车上,柳素接过月龄手中的荷包,将那对耳坠和银镶玉簪取出仔细瞧了瞧。
见柳素神色有些不自然,月龄不禁也瞧了几眼,她不知姑娘为何要用双倍价钱买来这两件东西,那小二分明说是假的了不是吗?
柳素指尖微微有些颤抖,缓缓开口道:“你去一趟腾亲王府,问绣绣要书房里的那幅画,你只这么告诉她,她会明白的,我回府中等你。”
月龄也不敢多问,点点头便只身往腾亲王府去。
直至回到府中,柳素仍有些不能回神,月淞瞧着她神色有些不对,倒也未多问。
月龄回来时已近黄昏,怕柳素等急,她特意一路小跑回来,气喘吁吁将手里的画递到柳素面前。
“姑娘,您要的画。”
月淞忙倒了杯茶递给她。
柳素接过,方展开,手上动作忽而停滞。
月淞上前瞧了一眼,只见柳素手边的耳坠与银簪似乎与那画上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