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叫声在门口响起,屋内的两人还尚有醺意不知所以,只顾在榻上缠绵。
直至烛火在房中亮起,小绺子方清醒了些,瞧着身下的柳清如,一时魂都丢了三分,踉跄的提起裤子从床上跌了下来。
李鸳脸色难看至极,竟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闫姨娘也呆在原地,文殊儿见状忙唤了小厮来,皱眉道:“还不快把这无法无天的东西拖出去!”
继而上前去安慰李鸳道:“老太太消消气,四姑娘还小……”
李鸳敲了两下鸠杖怒道:“把她老子给我叫来!”
不远处,夜弦听着屋中传出的声音,心下方知里面的女子是柳素的妹妹。
这侯门大院倒也不见得有多干净。
不多时,月暮兄妹二人前来会合,柳素低声吩咐月暮道:“你悄悄把夜先生送出去。”
月暮微微颔首,夜弦瞧着他背上背着自己的琴,便知这一切都是她早已安排好的,随即侧目看向柳素。
柳素与他对视一眼,浅淡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宽慰。
“你欠我的酒我会去讨回来的,快走吧。”
夜弦颔首,继而同月暮一同离去。
这边众人站在屋外,只瞧见从里面拖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厮,却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。
柳清如胡乱攥紧衣服尚有
些许昏沉,从床边跌到地上慌张的跪在李鸳面前。
她明明是带柳素到此,却不想刚把她扶到床上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,随后整个人便昏沉的不知人事,再清醒便是如此。
怎么会这样……
此时,月溪扶着柳素走进,一见地上衣衫不整的柳清如,柳素眸中故作惊诧,忙蹙眉道:“四妹妹这是怎么了?”
一见柳素,柳清如顿时将昏沉感都抛到了脑后,慌忙辩道:“祖母,都是她,是她陷害我的!”
李鸳皱眉看着她,目光中满是失望和痛心,又用力敲了一下手中的鸠杖,厉声道:“够了!你堂堂长安侯府的嫡系小姐,可知何为廉耻?”
被李鸳这么一呵斥,柳清如身子微微一颤,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。
李彻与李行等人站在外阁只瞧着这一场闹剧,将目光尽数落在柳素身上。
柳素目光中满是怜惜,上前扶着李鸳坐下,温声道:“祖母莫气,四妹妹年纪还小,纵有不是,多加管教总会好的,她身子单薄,这样凉的地,跪出病了可怎么好。”
说着便向一旁的月溪招了招手,从她手里接过衣裳走到柳清如面前。
“四妹妹先起来吧。”
柳素将手里的衣裳俯身为她披上,却被柳清如一
把推开。
“不用你假好心!”
她眸中满是怨色,柳素踉跄两步撞在摆架上,借势将放置花盆的高架带倒,正砸在腿上。
“啊——”
一旁的李行皱起眉头,大步上前将花架推开:“卿儿!没事吧?”
“姑娘!”月溪刚想上前,可瞧着李行在旁,也便保持了些距离。
柳素捂着小腿咬唇皱眉,眸子里噙着些许晶莹,似是忍痛摇了摇头。
“传太医!”
李行眸中尽是担忧,向一旁的侍从吩咐道。
李鸳心尖一颤,忙上前查看:“摔着没有?”
柳素只捂着衣裳摇头,唇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:“祖母不必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
她刚要起身,又险些跌回地上,好在被李行稳稳扶住,慢慢坐在椅子上。
李行蹲下身,轻轻拉起她的裤腿,只见小腿处一片紫青。
柳清如只怔怔的看着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她刚刚推那一下明明都没有用力。
李鸳一时怒不可遏,厉声道:“给我拖出去!打她三十杖!”
柳清如抬眸用力摇头,眸子里泛着乞求道:“祖母!真的不是我!是她,是她陷害我!祖母!你为什么只信柳素不信我,我也是您的孙女啊!”
李彻眸光淡淡扫过柳素腿上的伤,又不经意
瞟了一眼李行,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小厮将声泪俱下的柳清如架出屋子,直听着她喊道:“柳素!你串通林妙仪陷害我!你们都不得好死!”
林妙仪在外面瞧着柳清如眸底难掩的恨意死死的盯着她,心中隐隐有些忐忑。
她不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可还好如今没有波及到自己。众人皆知她与柳素向来交好,不过一句话,柳素应该不会放在心上才是。
可听到林妙仪三个字,屋中的柳素眸光微顿,继而扶着手边的桌子缓缓起身。
“祖母,我累了,先回去了。”
李鸳担忧的瞧着她,忙向一旁的月溪摆摆手,示意上前扶着:“慢点,一会让太医好好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