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素放下笔,犹豫片刻将布袋接下打开瞧了瞧,里面有两个小瓷瓶,应是治她腿伤的药。
她忽而目光微顿,将里面那个绿莹莹的小东西拿了出来。
这是之前李彻送她那只草编的小兔子,上次她离开的匆忙,留在了别苑。
他……还留着。
柳素唇角间不经意扬起一抹笑意,浅淡的眸子里也透着些许温柔。
“姑娘,刘管家把人带来了。”
月龄从门外走进,柳素将布袋放在一旁,手里把玩着小兔子应了一声:“嗯,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月淞上前放下纱帘,继而向门外的王氏招了招手。
一进门,王氏便闻见屋子里萦绕的一股幽香,只见阁中一色雅致清简的摆设,梁柱边挂着烟青色的纱幔。
房中虽不奢华,可也瞧得出单那桌上的一个瓷碟儿就抵他们穷人家一年生活的银钱。
自外阁转进内阁,更是让她一双眼睛应接不暇。
里面从书架到屏风,从妆台到架上的摆件,无一不透着精致,怕是只一件就够他们家过一
辈子的了。
见王氏一双眼睛都看直了,月龄瞥了一眼没声好气道:“我们姑娘在这儿呢,瞎看什么。”
王氏忙收回目光看向纱幔处,只依稀瞧见一个姑娘的影子,便忙下跪问安。
“给姑娘请安。”
柳素一边瞧着手里的物什,一边漫不经心开口道:“您就是月浓的舅母吗?”
听得人发问,王氏忙不迭点头回道:“哎,小妇人正是。”
“起来吧,坐下说。”
见柳素如此平易近人,王氏心里倒安稳许多。
之前一直听说这位柳小姐脾气不好,她来之前还有些害怕。
“哎。”
王氏应声起身,挪到一边的椅子旁边小心翼翼的坐下,眼睛还不忘瞧向屋子里那些精致的摆设。
月龄瞧着她贪婪的眼神不禁白了一眼。
“听说月浓要嫁人了。”
柳素语气平淡,听不出太多情绪,王氏忙收回眸子点点头。
“啊,对。”
她心里始终有些忐忑,也不敢多说话,只听柳素问一句,她便回一句。
“她是自愿的吗?”
见柳素这么问,王氏眸光微转,笑笑回道:“自愿,自愿,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人家了。”
月龄心里气不过,正想开口,便被月淞拉住。
见月淞微微摇头,她怒冲冲的瞧了一眼,便也没再说话。
“买卖活人可是犯法的。”
柳素声音平淡而慵懒,让王氏忽而愣了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