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龄赔笑道:“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,这丫头还小不懂事,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林姑娘,我替她给姑娘赔个不是。”
林妙仪倒未做声,只站一边瞧着,继而又听晴茵嗤笑一声。
“这长安侯府的行事之风果真与旁人不同,一个下人也敢在嫡小姐跟前摆主子的谱了。”
这番话语让月龄不禁气恼,怎么说这林姑娘也是长安侯府的外姓女儿,如今倒怎么还由着一个丫头在此添油加醋,诋毁侯府。
论起来她家姑娘也是林姑娘的姐姐,平时亲昵得很,半句不敬的言辞都不曾有过,既知她是大姑娘房里的人,怎么倒愈发羞辱起人来了。
月龄倒也不示弱,忙开口回道:“姐姐此语愈发不敬了,如何因此小事便诋毁起长安侯府来。妹妹虽与姐姐同是嫡小姐的贴身侍女,姐姐今日对妹妹咄咄逼人,可是对我家姑娘有何不满?”
林妙仪听得此言,却是有些按捺不住。
她向来在众人眼中便处处不如柳素,如今一个小小的丫头都不将她放在眼里,字句中满是嫡长房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只见林妙仪目中似有怒色,却压抑着开口呵斥:“你放肆,本小姐尚且在此,你一个下人倒愈发张狂了。是仗着有柳素为你撑腰,就以为本小姐不能拿你怎样了吗。”
月龄俯身做礼,面色依旧从容。
“林姑娘言重
了,奴婢并非有意冒犯,只是晴茵身为姑娘的贴身侍婢,方才的言辞,倒要让旁人以为是姑娘您与我家姑娘多有不睦,传出去怕是要让人说闲话。”
林妙仪也不过是个孩子心性,一时脑中只剩柳素那番让人厌恶的姿态,又如何听得进月龄的言辞,上前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语气中愈发恼了起来:“一个丫头倒也教训起本小姐来了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月龄一时未反应过来,只觉脸颊骤然疼痛,随即灼烫感蔓延开来。
一旁的小丫头忙上前查看月龄的脸颊,眸中满是担忧,随即跪地慌张求饶:“林姑娘,都是奴婢的错,此事与月龄姐姐无干,姑娘要罚就罚奴婢吧。”
远处假山旁两个身影将此事尽数看在眼里,柳素自小径缓步走来,声音慵懒中透着些许不怒自威。
“谁要罚你?”
话音方落,林妙仪瞧着柳素忽然出现的身影,悬在半空的手进退两难,眸中一愣。
目光自柳素移到不远处的李行身上,心里骤然有些吃味。
她费尽心思打听到五殿下的行踪,想来此偶遇一番,却遇上这倒霉的丫头泼脏了她的衣服,如今又这样尴尬的出现在五殿下面前。
更让人气恼的是,柳素为什么会跟五殿下在一起?难不成她也派人去调查五殿下的行踪,故意在此与他碰面吗?
月龄瞧着自家
小姐终于赶来,心里也舒了口气,若是再继续下去,还不知这林姑娘要怎样对付她们。
往日只道林姑娘温柔可人,却原来都是装出来的。
李行隔了几步跟在柳素身后瞧着这一幕,随即将目光挪开。
这官家女眷之间的纷扰向来最是无聊。
柳素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寸心扶起。
林妙仪回过神,尴尬的收回手,僵硬的扯了扯唇角俯身作揖。
“拜见五殿下。”
见李行只微微颔首并未做声,林妙仪尴尬转开目光,看向柳素。
“姐姐怎么在这里?妹妹正想去探望老太君呢。”
柳素淡淡弯起唇角,侧身瞧去。
“妹妹倒是对祖母上心,只有一件事姐姐不甚明白,倒要请教妹妹。”
林妙仪袖中捏着手指,只得笑笑。
“姐姐玩笑了,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,妹妹定知无不言。”
柳素侧首望了望四周,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嗯——我今日在宫中迷失了方向,想请教妹妹,朝和殿倒是要往哪边去?”
林妙仪脸色隐约一阵青白。
朝和殿与红叶庭的方向是一南一北,难不成柳素知道她是刻意往这边来的吗?
林妙仪瞧了一眼远处的李行,随即收回目光一脸为难。
“姐姐可真问住我了,我转了半晌,还以为没有记错路,走到这才发觉也迷了方向。”
见林妙仪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,
柳素却也未道破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随即话锋一转:“方才似乎听妹妹说要罚人?不知是罚谁?”
林妙仪忙摇头笑笑:“姐姐听错了,只是方才这小丫头不慎弄脏了我的衣裳,生怕我动气,才说让我惩罚于她。”
柳素佯装了然的点点头,随即瞧了眼林妙仪裙摆的污渍。
“既是我房里的人弄脏了妹妹的衣裳,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赔你一件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