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这一手道家术法,当真令人赞叹。”金背砍山刀遥遥指向贺知书,纳兰邪稍稍平复躁动的气血,“只是术法被我所破,先生可还要阻我去路?”
“将军武艺强绝,在下自愧不如。”贺知书缓缓摇动着手中的摇扇,“只是军令如山,在下奉统领之命,不得不在此阻上一阻。”
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,林中射出的箭矢有增无减,越来越多的苍狼骑兵惨叫落马。
“既如此,那得罪了!”见多说无益,纳兰邪扬起长刀,向着贺知书冲来。
自家人知自家事,论武艺高强,贺知书哪里敢和地煞骁将单挑?当即运用道家身法,移形换位,避开纳兰邪势大力沉的攻击。
“想要拖延时间?”纳兰邪见贺知书只是躲闪,却不交手,很快洞悉了他的意图,“所有人听令,随我冲出去!”
若是皇甫司明或者南黎辰在此,必定会盯着贺知书一分高下,然而纳兰邪不会。沉稳的风格让他立即从单打独斗的状态中摆脱出来,不再与贺知书纠缠,而是带着苍狼骑兵从原路返回。
“怪不得统领对此人如此忌惮,真是果敢沉稳,毫不拖泥带水。”贺知书由衷地赞叹道,“只是他一心突围,以我的实力,怕是拖不住他了。”
摇头苦笑,刚刚的术法被纳兰邪强横的战技所破,无法立即再次施展。只靠林中射出的箭矢,根本无法将来去如风的苍狼骑兵完全困住。
“冲出来了!”终于离开那片树林的纳兰邪心中大喜,“立刻清点人数,统计伤亡。”
片刻之后,就有士卒来报:“将军,伤亡过两千,能战者不足八千之数。”
“是我大意了,没想到误入埋伏。”叹了口气,纳兰邪明白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,“此地不宜久留,快去寻找新的道路,我们离开这儿。”
“将军,快看!”下达的命令被士卒打断,纳兰邪向士卒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不远之处尘土飞扬,似有骑兵正在奔袭。
“来得真快。现在走怕是来不及了。”多年的沙场经验告诉纳兰邪,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将后背露给敌人,否则定然会被衔尾追杀。
“既如此,列阵!”一声怒吼之下,原本有些散乱的苍狼骑兵顿时组成严密的锥形阵,如同一只锥子,锋利的顶端对着疾驰而来的骑兵。
而对面,南黎辰一马当先,手持方天画戟,带着麾下不足七百的重甲骑兵杀气腾腾而来。
而林朔则是带着忘川营等人紧随其后。
“纳兰邪,今日必斩你于马下!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南黎辰一整天的晦气都是拜纳兰邪所赐,满腔的怒火哪里能够忍得住?
“那就试试谁能活到最后吧!”纳兰邪骨子里的狠劲被激发出来,带着剩下的轻骑兵正面迎了上去。
巨大的轰鸣声,两位主将再次碰撞,红黑色的焰柱直冲云霄。
而两人麾下的骑兵,一方赤红,一方暗青;一方精锐,一方势众,打得是互不相让。
忘川营这边却没有跟着南黎辰扎入战场,而是从侧面迂回,如同一把匕首斜刺进苍狼军的战阵。
别看人数不多,可来得都是精锐!
林朔一马当先,手中的梅花亮银枪上下翻飞,寻常的苍狼骑兵无人是一合之敌。亮银枪每次挥出,就有人栽落马下。
顾飞和程远风一左一右,如同两大护卫,周身气血之力沸反盈天,已是激发出十二分的力气,苍狼骑兵是碰着死、挨着亡。
再后面的沈毅,实力也是直追半步地煞,手中的强弓不断开合,一支支无影的利箭如同索命的请柬,让苍狼骑兵汗毛倒竖。
有这四人打头阵,忘川营如同热刀切油一般所向披靡,以骁勇闻名天下的苍狼骑兵一时间被打得大乱。
见主将如此悍勇,后面的忘川营将士士气暴增,个个须发贲张,不计生死地向前突击。
正在与南黎辰酣战的纳兰邪见到自家阵型几乎被林朔打穿,气得牙齿都咬出血来。
此时林朔给他的威胁感甚至已经超过了南黎辰。
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小子肆意妄为了!
“速速来人,和我一起合击敌将!”为了速战速决,纳兰邪不得不放弃了武将单挑的尊严,呼唤属下前来相助。
一时间,六名偏将齐齐上前,七人将南黎辰团团围住。
南黎辰武艺虽猛,却猛虎难敌群狼,自身的武艺催动到极致,一条方天画戟都舞出了残影,勉强护住自身。
而另一边,忘川营等人已经穿透了苍狼军的侧翼,来到战场的后方。
林朔没有急着回马再次冲阵,而是看向了树林的方向。
只见羽扇纶巾的贺知书身侧,还有一员面容威严的武将,他们二人的身后,则是两千名弓弩手。
“林朔,没想到才去赤炎军几天,就混出这么响的名声。”双方还隔着百步之遥,就听见武将爽朗的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