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豫不在府上,卢氏很是心虚,带着齐柯一起接待金枫。
齐柯只上下打量了一下金枫柔弱的身板,完全不放在心上,应付了几句就溜了。
金枫急着见姐姐,他心里其实不大高兴,以前姐弟两个关系那么好,怎么如今嫁人了就疏远了,到了京城也不告诉他。
他全然不知,真正的金玫如今忙着避风头,哪里敢随便传书信来。
卢氏支支吾吾,有心想阻拦,却也知道拦不住,只得带他去内院。
“何不请姐姐到前厅来?我本是外男,只怕不好到齐家内院去。”金枫面皮薄,很讲规矩。
卢氏神态尴尬:“玫儿这几日身子不适,不好
走动,这摘星居是玫儿自己的院子,也无碍的。”
金枫一听这话,就有些急了:“姐姐病了。”
卢氏无言点头,引着金枫往摘星居去。
九月的天,白日里不见多冷,可金棠的房间却门窗紧闭,她整个人更是裹得严严实实,不敢见风。
看到金枫,她很是意外。
“阿姐,你怎么病成这样?到底是什么病?”
金棠脸色憔悴,唇色泛白,看的金枫心疼不已。
卢氏早就悄悄退出去了。
金棠眸色黯然,心中滋味不明。
小时候,她最是讨厌这个堂弟。
没别的,这个堂弟读书最好,性子又软糯乖巧,没少被爹娘拿来做比较。
金枫就像是一把镶金的剑,被爹娘拿在手中一次次斩碎金棠和她其他兄弟的自尊。
他们为此没少捉弄金枫。
有时趁着金枫睡着,在他床榻上倒温水,等他醒来时,被窝里冰凉一片,人也着凉了。
有时候去篡改他做好的功课,让先生责骂他。
还有一次,她二哥冬日里捉了一条小蛇放在金枫的暖炉中,金枫毫不知情,手被苏醒的小蛇咬了一口,中了蛇毒,好些天才康复。
他们大房的孩子,和金枫是相看两厌的。
可现在就是这个讨厌的人,他眼眸中流露出的关切紧张,是金棠从不曾见过的。
记忆里,好像是爹娘也不曾这样
紧张她。
旁边墨儿和砚儿已经开始掉眼泪。
“少爷不知道,小姐这是被齐三少爷打的小产了,您可要为小姐撑腰做主啊。”
砚儿最快,金棠还没来得及阻拦她,她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。
“什么?”金枫“蹭”地一下站起来,眼中似有烈火灼烧,“阿姐,当真如此?你怎么都不派人告诉我?”
金棠微微蹙眉,无奈叹气:“告诉你又能怎样?你势单力薄,难道还能跟齐柯打一场吗?”
她从心里还是瞧不上金枫的,她总觉得金枫就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,身子又弱,成不了什么大气候。
果然,她听到金枫说:“我的
身子骨,自然是打不过齐柯,不过,我也断然不能让阿姐在齐家受委屈。”
金棠对他不抱什么希望:“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你一个人在外求学,只管照顾好自己就是。”
“阿姐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们一母同胞,自小便是阿姐照顾我,如今我长大了,岂能眼睁睁看着阿姐受了委屈而无动于衷?”
金枫有些自责:“我原来还气阿姐嫁了人便不理会我,却不想阿姐在齐家处境艰难,是我不懂事了。”
金枫说着顿了顿,又继续道,“阿姐,齐柯对你动手,这实在不是男子汉所为,我刚才见他,也觉得此人鬼祟畏缩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