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步璃一行回到江南府的时候,龙君清已经把田家搜了一个人仰马翻。
田羽宁的父亲年纪不小,听官府说自己的儿子早就被人冒名顶替,如今还牵涉到谋反,他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惊吓,一下子病倒了。
这老先生便是龙君清的亲祖父。
龙君琴知道他已经不问家事多年,的确是不知云翼的真实身份。
田家只是云翼手里的一个工具,很多田家的人的确不知道云翼谋反的野心。
他便做主,只是让人看着老先生,给他请了大夫,并未下狱。
龙君清还去见了田老先生。
“说来田老爷夫妇还是我的姨父和姨母,您老
人家也算是我的长辈,勉强也能唤您一声祖父。”
他不能直接认亲,便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。
只是这话把田老太爷吓了一大跳,他挣扎着就要从病榻上坐起来。
“六王爷,您是皇子,您这样说草民可是万万不敢当。”田老太爷一脸的惶恐。
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,那太上皇才是他的祖父呢,自己这七拐八拐甩的没边儿的亲戚,哪里能称是皇子的祖父?
这话要是传出去,他田家就算坐实了造反的罪名了。
可不敢!
“您别起来,”龙君清看他吓得不轻的样子,赶紧扶住他,叹口气:“您不必如此惶恐
,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。
“这桩案子,是云翼做的,田家只是被他利用,客观的说,田家是受害者,朝廷不会为难田家。
“姨父姨母虽然不在了,但是田家这门亲戚,我龙君清是永远都认的,只要田家有难,我必定会全力相助。
“您老现在就养好身体,不必担心别的事,田家不会有任何意外。”
龙君清不敢再喊祖父,尽量放软自己的语气,说话安抚他。
田老太爷果然有被安抚到。
“有六王爷这句话,老头子这颗心就算放到肚子里了,只是可怜我的儿子,他被害十多年,我这个老糊涂,居然一丝都没有发
现。”
田老太爷说着,不禁悲从中来,浑浊的眼泪顺着鼻尖淌下来。
“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您,”龙君清道,“云翼是早有预谋的,他在取代……田老爷之前,就把田家调查的清清楚楚。
“每个人的性格、习惯,甚至连说话、走路的方式,他都仔细研究过,田老爷又经常在外做生意,而父母双亲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,你们没有发现,也是正常的。”
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。
当有人耗费多年心血经历,量身定做出一个陷阱,该谴责的并不是受害人愚蠢,而是坏人的恶超乎正常人的想象。
“王爷,草民
可否求您一件事?”
田老太爷说着,擦了擦眼泪。
“您有话直说。”
“我生了三个女儿,才得了一个儿子,阿宁又早逝,唯独留下一个心儿,谋反的事情是云翼做的,心儿她应该也不知道。
“她的性格虽然坏了一些,我平常也不喜欢这丫头,可她到底是阿宁唯一的血脉,我想求王爷,若是抓到了她,能否留她一条性命?
“来日九泉之下,我若见到阿宁夫妇,多少也算有个交代。”
田老太爷说着,眼泪潸然而下,花白的胡子都贴在胸口的衣服上,浸润了大片。
龙君清眉峰微动,还是开口道:“田思心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