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先生的父母住在京城,后来父母相继得病,她只能返回京城照顾料理,一直到前两年父母过世。
父母只生了她这一个女儿,她自己又没有成婚,父亲病重的时候总是念叨家里连个孩子都没有。
父母过世后,她心中很是愧疚。
这些年总是沉迷与研究易容术,亏欠了父母太多。
思来想去,她卖掉了家中产业,只留下了父母常住的老宅,再加上这些年给人易容攒下的钱,开了一家救济院,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小孩子。
她自己几乎是常住在这里了。
虽然也有陆续打听师兄的下落,但一直都没有结果。
她猜想,这么多
年了,师兄大概是真的被人害了。
只是她不知道凶手是谁,无法为师兄报仇。
深夜辗转,无法入眠时,她总是回想起在师门的那三年,师兄对她的种种好和维护。
后来离开师门,师兄也常常传信给她,还将师父传授的东西做成笔记,托人送给她。
师兄对她,不亚于父母。
可是她却再也见不到师兄,甚至不知他身葬何方。
早起醒来,枕头总是湿—了大片。
直到纪家来人,她才直到师兄当年是去了江南府的田家。
刚开始,她并不信任纪千澄,可她想着,不管如何,总是要到江南看一看,万一对方说的就是真的,
她放任凶手逍遥法外,岂不是对不起师兄?
况且纪千澄说对方也在找自己,她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。
几乎是没有犹豫,樊先生就骑上了前往江南府的马。
六王爷和六王妃亲自见了她,并引着她在街上巧遇了云翼。
樊先生在街上“不小心”冲撞云翼,撞掉了云翼的荷包,云翼弯腰去捡,樊先生顺便看了一眼。
只一眼,樊先生就认出那绝对是师兄的手艺。
师兄有个毛病,完成一件作品,总是爱留个记号,左耳朵后上方,一个极小的淡粉色月牙状标记。
一般人不专门去看,很难发现。
而云翼的左耳朵上就有一个这
样的标记。
面对种种证据和迹象,樊先生不得不相信,云翼就是那个杀害了她师兄的人。
她要为师兄报仇。
可云翼身边高手如云,云翼自己也是身怀绝技,她除了轻功尚可,就只会一些花架子,让她去行刺云翼成功的概率很小。
云步璃邀请她合作。
她答应为云步璃做三件事,云步璃帮她查出当年的真相,协助她报仇。
云步璃安排她在城郊的这座小木楼里住下,让她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给金棠换脸。
夏蔷忽然跪下来拜师,她有点愣怔。
她此行只为报仇而来,从未想过收徒。
几乎是不曾犹豫,樊先生就拒绝了
。
夏蔷有一点失落,却也没过多纠缠,跟着云步璃出去了。
金棠再次醒来,恍如梦中。
头顶是繁复的宝相花纹粉色轻纱罗帐,身下是薄薄的被褥,不及她家中的柔软,可是却比那猪圈中的好太多。
猪圈?
金棠一想到这两个字,汗毛都要竖起来,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,打量四周。
房间不大,中间摆着桌椅,门后的墙角摆着洗脸盆,旁边还有一扇矮矮的屏风,屏风后是浴桶。
金棠从床上起来,一下子有些头晕,她摸了一下自己额头,入手的触感有点奇怪,就好像带着一层面具。
她又去摸自己的脸,感觉仍旧是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