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差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件女人的贴身小衣。
淡粉色的丝绸布料,上头隐约绣着两支垂丝海棠。
的确像是金棠常用的花样。
但这种时候,不管是不是金棠的东西,金大夫人都不可能承认。
“这东西不是我棠儿的,纪行主这般造谣污蔑,毁我女儿闺誉,我定要去好好跟他算账。”
“是不是的,也并不是金夫人说了算的。”
官差并不理会她这话。
“金老爷,这东西是真是假,相信并不难查证,只是查出来就比较难看了。”
北齐药行在整个北齐都是名号响亮的,纪行主更不是无的放矢之人。
不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
,他既然说了是金棠的,查下去那肯定就是金棠的。
只不过查出结果,金棠乃至整个金家就难看了。
金诗礼和金大夫人都明白这其中深浅。
金大夫人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。
“金老爷,您考虑的如何?其实只要关大夫安全回去,这件事也就解决了。”
解决?解决什么?
放了关紫蝉回去,不是坐实了纪央说的那些话?
他的女儿金棠倒贴关紫蝉不成,还将关紫蝉强行绑到了金府老宅。
可若是不放,纪央和王知府关系不错,王知府一旦下令彻查,金家抓了关紫蝉,仍旧是跑不掉。
横竖都要沾染一身腥臭。
金
诗礼没说出来的话只能硬生生咽回去。
话说到这个份上,他知道是瞒不住了,尴尬的笑了笑,“请官爷喝杯茶,我去派人问问。”
他使了个眼色,让金大夫人招呼官差喝茶,自己则带人出去了。
金大夫人的脸好似墨汁子里拧出来的。
过了一会儿,金诗礼亲自带着关紫蝉进来。
“我母亲最近生病,请了关大夫医治二弟上午请了他过来,留了午饭,竟没告诉我,我还以为关大夫早走了,都是误会啊。”
金诗礼跟官差解释。
他这借口蹩脚的很,经不起推敲。
不过谁也不在乎,他们能办好差事就成。
“关大夫,可算
找到您了,纪行主找不到您可着急了。”一个官差对关紫蝉道。
关紫蝉脸色发白,状态不太好,金玫母女都还在金家,他不敢当着金诗礼的面多说什么,只能应和着官差,一起出了金家。
等回了北齐药行,他去找了纪行主。
纪行主便是纪千澄兄弟两人的父亲,不过四十岁出头,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。
纪行主自己也是大夫,不过已经很久不给人治病了。
纪千澄的病也一直是他的心病,加上药行的事情繁多,他劳心劳力,明明年纪不算大,看上去却跟个小老头似的。
“行主。”
纪央上下打量着一下关紫蝉,只是有些
憔悴,不见什么伤。
“安全回来了就好,折腾这么一通,你也吃了苦头,先去休息吧。”
“多谢行主挂怀。”关紫蝉对纪央作揖行礼,到底忍不住问,“行主,您怎么知道我在金家,而且那金棠的东西……”
他回来的路上听官差说了,也是满肚子的疑惑,有很多问题想问纪央。
纪央眯了眯泛花的眼睛,才能看清关紫蝉的模样。
明明是个毒医,却长的细皮嫩—肉,清俊斯文,是个会讨女子喜欢的小白相,也怨不得金四小姐愿意跟他私奔。
自己要是个少女,碰上这样的少年郎,大约也会动心,纪央摸着花白的胡子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