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蔷不记得那次是怎样从展念的别苑离开的。
后来,她父亲在庄子上做事,出了差错,明明是管事的交代有误,最后却把责任推卸到她父亲的头上。
庄子上损失了上千两银子。
田羽宁让她父亲赔偿,不然就要把她父亲发卖,把她们母女三个都送到鸳月楼里去。
进了鸳月楼,这辈子就再也洗不干净了。
母亲已经不年轻了,受不得这种侮辱,妹妹还年幼,不能让她断送了一生。
夏蔷又找上了展念。
展念二话不说找上了那管事,逼迫管事自己找田羽宁承认事实。
田羽宁这才放过了夏蔷的父亲。
后来那管
事被田羽宁罚了银钱,丢到染坊里最苦工,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掉进染缸里淹死了。
天理昭昭,报应不爽。
夏蔷爹娘痛苦极了。
夏蔷却知道,这里面有展念的手笔。
她跟了展念,算是报答,也算是交换吧。
那时想着左右她不过一个小丫鬟,以后大约也是配个仆人小厮,一辈子是看得到头的,也没那么在乎别的。
听到她的话,展念蹙眉,他想说他并不是只想纳她为妾,他有娶她为妻的打算。
可是又细想,他现在的状况,很多事还没到随心所欲的程度。
云翼压在他上头,怎么可能同意他娶一个丫鬟为妻。
心里头烦躁地很,他拎起茶壶,浇在自己脸上。
夏蔷秀丽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松动,她站起来拉住他的腕子:“你又发疯!”
“那你现在打算如何?”
展念抬头看她,水珠子顺着脸颊的弧线在下巴上聚集,又滴落在夏蔷的衣襟上。
他倏然揽住她的腰,将她按坐在自己腿上,用力去吻她的唇。
轻轻地叹息从夏蔷唇齿间溢出,她没反抗,顺势攀住他的脖子。
夏季的风吹过庭院,两只燕子在檐角下呢喃,修补着旧时筑下的巢穴。
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夏蔷倒在展念怀中,望着他妖冶迷人的眼睛。
展念是个
长的很不错的男人,妖魅的眼睛,高挺的鼻梁,常年习武走镖让他的皮肤呈现褐色,给人一种健康和力量感,丝毫不显女气。
“我会跟我爹娘说拒绝了汤家,但是拒绝了这个还有下一个,我也不可能一直在小姐身边当丫鬟。”
夏蔷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就算我想跟着小姐一辈子,只怕也没有那个命。”
田思心的四个大丫鬟已经死了两个,春芍和夏蔷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。
“说什么丧气话,有我在,谁也不能动你。”展念抱着她,心底是说不出的沉重。
他所有的行动几乎都在云翼的眼皮子底下,这一次
巴上云步璃和龙君清,也不知道云翼发觉了多少。
唯一清楚的是,云翼明白夏蔷对于他的意义,并且试图用夏蔷拿捏他。
他不忍心看夏蔷另嫁受苦,又不能拖着夏蔷全家送到云翼的刀口下。
夏蔷心里发堵,也没比展念好到哪里去。
她的命运完全不掌握在自己手里,左右选择都难免凄惨收场。
这样想着,便觉得活的很是没有趣味。
她靠着展念的胸口,索性今日不回田家去了,反正告了假出来的,晚上不必当值,明日再回去也无妨。
两人黏黏糊糊了一上午,展念出去买了吃的,中午就凑合在别苑这里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