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中的几位大夫加上医女,还有一大堆金家的人,几乎二十多号人,全都盯着关紫蝉。
关紫蝉很不好意思,他白皙的面容迅速着彩,如一个正粉彩桃花纹美人醉釉瓶。
他的五官干净饱满,说话声音也刚正有力,完全跟‘毒’联系不到一起。
“算不得高见,只是蝥吻这种毒我曾经在一本毒经上看过,与老夫人现在的脉象症状都十分吻合,并非子虚乌有。”关紫蝉道。
“哦?”金诗礼闻言眼眸明亮,仿佛看到希望,“既然关大夫看过这样的案例,可知道此病如何解法?”
金诗礼亦是很盼望能够治好金老夫人的。
只不过相
对于云步璃,他还是更希望治好金老夫人的是北齐药行的大夫。
一来他并不是十分信任云步璃,请云步璃过来很大程度上是老二夫妻两个的意思,二来云步璃背后是六王爷龙君清,而他巴结的对象却是程家。
金家的煤矿生意也是靠着程家的关系打点才能拿到,他不愿因为云步璃断了程家的路子。
关紫蝉却摇摇头:“毒经上说,那些黑紫的血瘀其实是有毒虫繁衍,产生了毒血。
“以前曾经有毒医尝试过划开患者的皮肤排出毒血,不过因为不好掌控开刀的深浅,毒血被刺破,流入心脏,患者很快就会死去,上面记载的案例…
…无一例外。”
关紫蝉这话,如同一盆冰水,兜头将金家人浇了一个透心凉。
金诗礼夫妇双双沉默。
连金诗祒夫妇的心都凉了半截。
金棠更是站起来大骂:“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,她哪里是要给祖母治病,分明就是要谋害祖母的性命。”
倒是金四小姐金玫问了一句:“关大夫,您也束手无策吗?”
关紫蝉闻声看向她,眼波晃了晃,摇头,“我只看过病案,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。”
换而言之,他不曾诊治过,而且看过的医案也都是失败的例子。
金玫眼中扬起的一抹希冀也暗淡下去。
“李大夫,依照你的诊断
,老婆子这病可能痊愈,若不能痊愈,还有几年可活?”
金老夫人穿戴好,从内室的屏风后走出来。
她不让两个儿子隐瞒她的病情,所以每次大夫有什么诊断,她都是要亲耳听一听的。
只是她这样直白的问,李大夫也有些措手不及。
金老夫人的病的确要比一般的喘症麻烦许多。
李大夫若是能够治愈,也不必拖上几年,等到今天了。
看他哑口无言,金老夫人哼了一声,红唇轻启:“你既自己治不好,何苦拦着旁人来给我医治?
“莫不是你嫉贤妒能,没有容人之量,怕别人治好了你治不好的病人,传出去影响你的名声
?”
李大夫面红耳赤:“金老夫人,在下也是好言相劝,关大夫也说,这种病一旦动刀,无一例外全部死去,您不信就罢了,何苦还要挤兑我?”
李大夫说完,气的吹胡子瞪眼,提着药箱拂袖而去。
“李大夫!”
金诗礼见状,连忙去追。
其他北齐药行的大夫也是气愤不已,觉得金老夫人说话实在尖酸,纷纷告辞。
关紫蝉走在最后,他走了两步,又回过头来,目光从金玫脸上掠过,最后定格在金老夫人脸上。
他略略拱手:“老夫人,您若真的要请六王妃医治,不知到时候能否派人通知我一声,我想请教一下六王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