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定所有人都散去,无人能听到他二人的谈话,顾南枝有些着急问道,“接下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?你如果有什么计划,是不是也该知会我一声,否则我一问三不知,明丰他们岂不是也会发现问题?”
已经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小憩的谢澜,微抬眼,眼神中的讥讽半点儿也没掩饰。
“你以为你自己演戏演得很好?”
顾南枝闻声皱了眉,反唇相讥,“你以为你就演得很好吗?”
谁也不让谁的架势,让马车内的氛围瞬间紧张了起来。
一直以来都忍让的顾南枝,头一遭硬气了一回,愣是顶着谢澜杀人的眼神下也一声不吭。
僵持不下后,谢澜竟让步了。
“调查铁矿一事要紧。”只他开口所说的话却与适才的争执并无半分关系。
虽然还有些气,可顾南枝也是个聪明人,知道谢澜给了台阶下,已然很难得了,也不再傲着了。
只声音还是有些硬邦邦的,“皇帝为什么会让你去调查铁矿,这件事你不觉得蹊跷吗?”
铁矿是极为重要的资源,士兵作战的武器和盔甲等都需要铁,所以被发现后,目前存于世的几座铁矿
,也都在朝廷的手里。
断不可能流入普通百姓手中。
而谢澜身为晋阳侯,手中有兵权,要是还掌管了铁矿的话,也就不愁武器了,如此一来,皇帝只怕要夜不安寝了。
顾南枝顾虑的也正是谢澜所怀疑的,皇帝先对镇国将军府动了手,按照顾南枝所言,镇国将军府并不存在通敌叛国一事,是谁诬陷了镇国将军府,害得顾家满门抄斩,这件事就值得深思了。
如果当真是皇帝出的手,那他让谢澜去调查铁矿一事,背后的深意就值得琢磨了。
“蹊跷,可那又如何?”谢澜看向顾南枝的眼神中藏着她读不懂的神色。
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
“嗤——”谢澜此话一出,顾南枝就没忍住笑出了声来,谢澜从来冷峻的面容也因顾南枝这一笑,带上了几分柔和来。
有些不习惯的谢澜收回了视线,“不管皇帝是什么算盘,身为晋阳侯,我都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和调遣,即便知道他给我挖了个坑,我也从要跳下去瞧瞧。”
冷嗤了一声,“不过能不能保住我的命,那就是我的本事了。”
此话甚是嚣张,可从谢澜口
中说出来,却不觉狂妄,顾南枝一时惊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。
怔愣的盯着谢澜,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。
“看来你早猜到了皇帝会有动作了。”略思索了一下,顾南枝提出一个可能,“你的人遭到伏击,会不会是皇帝动的手?”
“不会。”谢澜回得也很快,“他如果想要动手的话,不可能在这时候,也不可能对我的人动手,他若是想做什么的话,也只会等我到了铁矿后,再动手的。”
与皇帝打得交道多了,谢澜也早已摸清了皇帝的脾性了。
知道他不可能大费周章只为斩杀他手下的人。
多年身处高位的掌权者,在他看来,即便忌惮有兵权的谢澜,也不会花费心思动一些无足轻重的人,他一旦出手,必定是朝着谢澜而来的。
绝不可能会这么轻飘飘的算计一遭。
“那你的仇家可有什么懂这些手段的人?”顾南枝朝马车外,义庄的方向努了努嘴。
“并无。”被接连发问后,谢澜拿回了主动权,“你师从药王谷,懂这些手段的人,莫不是冲着你来的?”
“我虽师从药王谷,可这么多年除了逢年过节
回京城顾家陪陪家人,就不曾出过药王谷了,我上哪儿去得罪人去?”顾南枝万万没想到谢澜竟然怀疑到了她身上。
“倒是你,树大招风的,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仇家呢,你可得保住自己的小命。”因为存着气,说话也带着刺儿。
谢澜与顾南枝相处的时日虽短,但因互换身体后被迫长时间相处,也已习惯了顾南枝的脾性了。
瞧着是个脾气好的,却是个小刺猬,一碰就炸。
“时候不早了,休息一会儿就得赶路了。”谢澜适时终止了话题,顾南枝虽还有些气鼓鼓的,却也明白谢澜所言是实话。
闭目歪靠在马车壁上,随手扯了一张毯子盖在身上,眼睛一闭,就这么睡了过去。
倒是谢澜,看着顾南枝随性的姿势,嘴角抽了一下,他自幼生长在京城,学的也都是规矩礼节,自小做什么事儿都有规章,就连睡觉也都端端正正。
如今骤然见到自己的身体被顾南枝顶着做出这般随性不羁的动作,一时有些语塞。
可眼见顾南枝睡沉了,不满的谢澜索性闭上眼,眼不见为净。
已经沉入梦乡的顾南枝自然不知道她的姿势导
致谢澜心里都别扭了多久,她虽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