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命?奉的哪门子命?是陛下叫你拆了我这避难所,还是陛下叫你用蛮力来驱赶我?不如我上书一封,请我父亲请示陛下?倘若陛下说此言不假,那我自然不会拦着周大人。”
唐姝宁说完,却见周知府的脸色更白了几分。
他自是不敢的,若是叫皇帝知道他假传圣谕,怕是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。
本来自己就是不服气往日一直被摄政王压着,想来解解气,倒是也没必要跟着女人较劲影响自己的仕途,想到这,他便冷哼一声,也不再理会唐姝宁。
“之前在大坝上做工的人,这几日尽快到岗,尽快将河堤和大坝修复好。”他颐指气使的态度叫大家都敢怒不敢言。
这么多年了,也未曾见他怎么处理过灾民,可如今叫他们做事反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。
“工钱可照发?”有胆子大的开口问了一句,谁知却换来周知府狠狠啐了一口。
“想什么美事呢?那工钱是摄政王答应你们的,若是你们想要,去找摄政王要去,老子可没有闲钱给你们开工钱,若是不去,本官日后将你们的户籍全都抹去!”
周知府越想越气,这会许是有了皇帝撑腰,底气都
足了几分。
“周知府这般,不知道陛下知道会如何?”唐姝宁不咸不淡的开口:“我朝有令,只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罪行严重者,方可被祛除户籍,周知府以势压人,若是闹得百姓大乱,可担得起责任?”
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周知府,看的他心里一阵发毛,可这一口口的恶气都没发出去,全被这女人怼回来堵在胸口,周知府发也不是咽也不是,最后只能冷哼一声,拂袖离开。
“王妃,咱们浮梁的灾情……”人群中,有人瞧着周知府这副德行,顿时觉得之后的日子没希望了,本以为王爷能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,可万没想到竟遇到这种事。
“都是小的该死!”那被萧瑾禹救上来的男人心中满是愧疚。
自己一条贱命,死就死了,可王爷那般尊贵之人却为了救自己下落不明,他后半辈子要如何安生。
“别这么说,瑾禹爱护百姓,即便今日不是你,他也会奋不顾身,他救了你,你便要好好活下去,也不枉费他担这一次陷,相信他,一定会回来再带大家重振灾区。”
远处山林的阴影处,一双眸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,那人瞧着她仍旧坚强,心
中也松了口气,纵使是不舍,也只能暂且先离去。
或许是瞧着她还这般坚强,众人心里也有了一股劲。
接下来的几日,即便是不需要周知府说,他们都自发的倒河堤边开始做事。
所有人心中都有一股信念,他们要按照摄政王的意思继续重建灾区,等王爷回来的时候必然会觉着心中高兴。
但周知府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,在唐姝宁面前更是嚣张的不加掩饰。
不过唐姝宁也根本不放在心上,眼前的杂碎不过是秋后的蚂蚱,蹦又能蹦跶几天,那蠢货当真信了皇帝说的不追究,倘若当真不追究便不是口谕,而是圣旨了。
“王妃,那周知府未免有些太过分了!”云琅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,想想都觉得生气。
“怎么了?”唐姝宁坐在书房中,摸着萧瑾禹往日用惯了的笔,闭上眼,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,还能体会到他将自己包裹在宽厚的身体里,握着自己的手一笔一笔的教她练字。
再睁开眼,虽一切都是她的幻想,可能短暂的见到她,心中也得到了满足。
‘瑾禹,我知道你还活着,可你究竟在哪里?为什么不肯见我。’
“明知道咱
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救济灾民,却吩咐城中的米商,将大米的价格抬高了三倍!”云琅忍不住开口抱怨,那周知府绝对是故意的。
“怕什么,他那蠢货又能得意多久,哄抬价格后必然会引得市场大乱,届时浮梁的民众自会抗议,这事闹大了,一样会闹到陛下那边,咱们只管拿银子,到时候陛下即便是想找咱们的事也要顾及百姓的意思。”
唐姝宁看得开,不过是些银子,她还懒得和周知府那蠢货一般见识。
自以为做的聪明,可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,若是这般心思放在赈灾上,或许皇帝还当真不再计较了,他越是和她较劲,就越会把事情弄糟,到时候要他脑袋也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。
她突然来了兴致,让云琅将自己研墨,提起笔便在纸上画了起来。
此刻她心中有千山万水,一副宏伟之景,可等回过神来,看着纸上她画的萧瑾禹,便忍不住心间抽痛了一瞬,原来在心中,瑾禹便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。
“画的甚好,等他回来我可要好好给他瞧瞧,我这画工倒是进步了许多。”
画纸上晕开一圈圈的水印,云琅听着主子涌上来的鼻音,头
都不敢抬起来,心中也难受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