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终于吃了些东西,那些人也没再闹了,可唐姝宁知道,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傍晚,回到别苑后她便同萧瑾禹说了今日所见的情况,没想到身旁的男人似乎在预料之中,只是冷哼一瞬,倒也没多说什么。
“怎么了?”她察觉到不对,有些狐疑的问道。
“婠婠不知,今日我随着那周知府去了几个灾情比较严重的村子,又看了看大坝的损毁程度,你猜如何?”想到今日所见所闻,他脸色更沉了几分。
“可是这浮梁之灾还有隐情?”挑了挑眉,唐姝宁大胆猜测道。
“那大坝似乎有人为损毁的情况,那些灾情严重的村子似乎已经有几年未曾整修过,这代表什么,代表浮梁的灾情重不在天灾,而在人为!”他猛地一拍桌子。
想到城中富人的繁华,又想到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,周成他怎么敢!
唐姝宁想了许多种可能,可万万没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。
“所以城外的难民,也都是设计中的一环?”她觉着惊讶,可又认为周成不该有这么大的胆子,她下意识的问道:“可那周成怎么敢,若是被上头查下来,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!”
“此事周成固然有问题,可周成继任也不过才两三年,正是水患问题大爆发的几年,问题不在周成,或许在周成之前便已经有蛀虫啃食浮梁这片地方了,而周成不过是接替他了罢了。”
萧瑾禹给两人倒了杯温水,稍稍缓和了些怒气。
“浮梁的水患在京中似乎已经成为不可逆之事了,所以狗皇帝每次都觉得拨款安抚民众,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,年年来赈灾,可年年拨款进了那些贪官的肚子,怕是来此的人都分了一杯羹。”
唐姝宁叹了口气,果然,远离天子脚下,暗处便容易滋生蛀虫。
“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要先安抚民众吧,否则到时候闹大了,皇上肯定会借此行事,治你得罪。”
她的话萧瑾禹也很赞同,百姓必然是首要解决的。
“明日我便翻一翻赈灾的账本,怕是这其中大有猫腻,我今日多次提到重修大坝,周知府的态度都是极其敷衍,甚至还能找到一堆借口推辞,我倒要看看这浮梁小小的城池藏了多少秘密!”
一开始萧瑾禹也没放在心上,可如今瞧着,这小小的浮梁城暗藏了诸多玄机。
“那你便安心应付这些人,明日我
在城外安排施粥,叫人搭些可以暂时休息的棚子。”
城外的人数并不多,不过这也只是灾情的冰山一角,万不能叫他们进城中来闹,否则事情就大了,可眼下找到一块适宜灾民暂住的地方,太难了。
“无妨,这几日我叫人去找一处可以集中安排灾民的地方,用不了几日应当就安生了。”
唐姝宁应了声,只是心中却久久安生不下来,也不知明日的施粥会不会如她想的顺利。
翌日,萧瑾禹又是早早的就出去了,说是去查看大坝的情况,她则是直接在城门外搭了个施粥棚,又准备了些馒头和小菜。
“别急,都有吃的,一个一个来领。”护卫们本想让她在旁边休息就好。
只是她怎么都坐不住,一定要亲手为百姓布粥。
刚开始一切都很好,可没多久,后面排着的人群就变得嘈杂起来了,而后就是几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。
“快去看看怎么回事!”唐姝宁将勺子交给其他人,随后也赶紧迈步走过去看情况。
等她赶到时,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已经被分开了,脸上都挂了彩,可表情却谁都不服。
“怎么回事?”她看着两人有些不解。
“回王妃,我正常在排队,可这男人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的,这么说起来我可是受害者。”脸上挂彩比较严重的那人开口。
不过唐姝宁眉头微挑,瞧着他怎么看怎么觉着别扭。
“你放屁!”另一个男人啐了一口,“分明是你在这故意说什么,摄政王这么有钱,竟然只给我们分食白粥和馒头,还说赈灾的钱怕是都被王爷私吞了之类的话,要不是你这么说,老子碰你都懒得碰!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唐姝宁没理会开口抱怨自己的受害者的男人,反倒是看向另一个。
“回王妃,小的名唤牛二。”男人恭敬的上前说着。
唐姝宁欠身道了声谢:“我与王爷初来浮梁,施粥也不过是先应大家之急,我同王爷会尽快处理好赈灾款的问题,将浮梁的问题处理好。”
牛二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,摄政王和王妃刚来的时候便替他们处理了那些狗仗人势的官兵,所以他们心中都是感激了,此人这般污蔑摄政王大家都看不下去,他也是忍不住才出手的。
谢过牛二后,唐姝宁才看向那出口污蔑的男人。
男人虽然衣着破烂,可面色红润,一点都不像
是经历了天灾折磨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