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府邸,唐姝宁对此不置可否。
自从上次从赏花宴回来之后,她就陆续收到不少拜帖,不过,唐姝宁都以要成亲,在家秀嫁衣的缘由给拒了。
但这些帖子里,却有一个吸引了唐姝宁的注意:“孟家?”
武安侯孟家是唐姝宁的外祖家,这些年来,两家一直都没有太多来往,孟家怎么会忽然给自己的帖子?
“孟老夫人到底是小姐的外祖母,许是看小姐要成亲了,不放心,想要叮嘱小姐一些吧。”云琅在一旁插话,不过语气却小心翼翼的。
以前唐姝宁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,伺候她的贴身丫鬟跑了好几个,只有云琅一直留了下来。
她有意想要劝说唐姝宁跟外祖家多走动走动,便大着胆子开口:“小姐与孟老夫人许久不见了,听说孟老妇人最近身子不大利索,小姐要不要去看一看?”
换成是以前,唐姝宁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去问唐染的意思,唐染如果心情不好,就会把气撒在唐姝宁身上,连带着云琅都会被唐染打骂一通。
此时的唐姝宁不免有些走神,没有第一时间接话。
她想到了前世,唐染洛承川协同三皇子整垮永宁侯府,家人一个
个惨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,孟老夫人似乎已经病入膏肓了,不过几日的功夫,就撒手人寰。
而前世永宁侯府倾塌,也左不过就这两三年的事。
唐姝宁对外祖武安侯家的其他人的印象不深,只记得年幼时,外祖母对自己照顾有加,只是这几年她身子越发的差,自己的性格也越发拎不清,这才越来越疏远。
如今细细想来,终是当年的自己辜负了祖母。
“去看看吧,你把哥哥前段日子送来的百年山参带上。”唐姝宁悠悠叹了口气。
见小姐终于开了窍,云琅笑得眉眼都眯起来。
真正算起来,永宁侯府是要比武安侯更加富贵一些的,只是这些年来永宁侯无功无过,武安侯却深受皇上器重,所以慢慢的,两家才拉开了差距。
而武安侯府,也用事实证明这京城世家贵族有了皇帝的宠信,能过得多么富贵。
唐姝宁抬头看着武安侯府纯金字体的牌匾微微愣神,直到侯老太太带着侯夫人等一众人着急忙慌的赶过来,唐姝宁才收回惊讶,看着面前满面慈爱的老人,内心感怀万分。
“怎么劳烦外祖母亲自跑一趟?本该是孙女去拜见您的?”
“好孩子,让外祖母瞧瞧。
”孟老夫人确实是年纪大了,印象里精神矍铄,慈祥温柔的老太太,此时似乎缩水了似的,腰身佝偻,白发苍苍。
她脸上的激动显而易见,伸手便将唐姝宁搂进怀里:“以往你还来这边瞧瞧外祖母,这些年,竟是连看都不愿意看我这个老婆子了!”
说着说着,孟老太太眼里泛起泪光,她身后一名碧衣娇俏的姑娘见状,连忙笑着打趣:“祖母先别哭了,表姐还在风口里站着呢,不知道的,还以为咱们拦着不让表姐进门呢!”
唐姝宁看过去,少女也大大方方的对她笑,唐姝宁微微颔首,猜出了少女的身份——舅舅家有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嫡幼女孟栀娘,大概就是这位了。
有了孟栀娘的插科打诨,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,孟老太太止不住笑骂:“就你个猴儿说话!”
一群丫鬟婆子跟着笑,浩浩荡荡地拥着唐姝宁和孟老太太进了屋子。
唐姝宁周身气质温婉,侧身坐在那里,便美的如同画一般,低眉道:“娘亲不在身边,婠婠年纪小,难免被人蒙蔽,还请外祖母恕罪。”
“表姐这就客气了,什么恕罪不恕罪的,祖母天天念叨你,你这么说,可就是把祖母架
在火上烤了!”孟老太太还没开口,侯夫人就笑眯眯的出声打趣起来。
印象里舅母也是个和善人,虽然不知前世最后永宁侯府被灭的时候,为什么舅舅一家毫无动静,但至少现在,这些人对自己都没有恶意。
唐姝宁也跟着笑,这么一遭下来,厅上气氛越发缓和。
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,不消片刻的功夫,祖孙两人就聊得火热,唐姝宁慢慢放松下来,开始询问孟老太太的身体。
孟栀娘这次倒是没插话,屋子里先前跟着陪笑道丫鬟婆子,也瞬间沉默下来。
唐姝宁心头一跳,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:“外祖母可是最近身子不利爽?”
“唉,都是些老毛病了,一到秋天就开始这里疼那里疼,请了太医也瞧不出什么病来,也就只能好好养着。”孟老太太不愿意说这些事情,随意的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。
唐姝宁心中顿觉古怪,却也不敢多问,只能在心里暗暗记着这事。
午饭是在孟老太太房间里吃的,听说外甥女要来,武安侯特意从外面赶了回来。
他人还没到,外面就传来一阵爽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