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辞还在哭,皇帝愣了一下,但是并没有松开她,只是道,“你怎么来了?”
阿辞在哭,这个时候他不能推开她。
她本来什么都没有了,能信任的就只有他这个父皇,他眯了眯眼,护住她。
君七皇蹙眉,只是表情在面具之下,看不清晰,只见眼神复杂,道,“来找一下阿辞……”
他原本是打算回屋睡觉的。
但听到这边有哭声,是阿辞的,所以想着过来安慰一下,没想到竟是看到这一幕。
父皇和阿辞之间……
一时间,内心动摇不定,沉浮辗转。
楚辞这才回神,努力把眼泪憋回去,擦干净才转身看向他,“找我有事吗?”
她竭力压制了内心的情绪。
那种和对待皇上完全不同的疏离,让男人心头狠狠扎了一下,但还是道,“听见你哭……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”
她不信任他。
他能感觉到。
楚辞轻轻摇头,“只是一时间情绪有点崩溃……可能,是怀孕的缘故吧。”
身世的事情她没有说。
因为皇上没说,她也知道说出去没好处。
父皇把她当闺女她明白,可是父皇心里的人是她的娘亲,这要是说出去还不知道外面传出多少谣言,对她对父皇都将是致命的打击。
楚辞
深吸了一口气,起身道,“我没事,七皇哥去睡吧。”
君七皇:“……”
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有心事。
如她这般强悍的女人,能哭成这样……那至少,也得是之前在逍王府被他欺辱时那般残酷的境地吧?
可她不说。
只是不对他说。
父皇眼眶猩红,他肯定什么都知道。
刚刚涌上的醋意,又变成了另一种,反反复复,就是难过。
他看了她好一会儿,不肯走。
半晌,才道,“既然来了,我还有点事情,想跟皇上说。”
萧彧闻言,伸手拍了拍楚辞的肩膀,“阿辞,你先回去睡。”
他还得安抚他吃醋的蠢儿子。
平心而论,他从没喜欢过这后宫任何一个女人,可是作为一个丈夫该做的,他也都做了,没亏待过任何一个。
对这些儿子们,也都一样。
唯有眼前这个,他娘死的早,留下他一个人,小小的不肯让任何人照顾,揪着他的衣襟,眼巴巴的说,“父皇,儿臣就要父皇。”
那时候他四岁,原本他想着,长大一点了让他和哥哥们一起,这样给他腾点时间出来处理政事,带孩子实在是太累了。
毕竟还有那么多奏折。
朝堂上那么多事情。
可他就是不肯。
他就带着他
,时间久了,有样学样儿,他的冷静隐忍他没学会多少,气场倒是攒足了八分,再加上他聪明,就难免孤傲。
谁的话也听不进去。
还爱钻牛角尖。
最近好不容易看着好些了,他不想再糟心下去了。
他沉沉地叹了口气,身在九五之位许多年,早就学会了如何将情绪收敛自如,于是不动声色道,“去,把后殿里那坛龙血酒拿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君七皇转身,去了后殿。
皇帝起身来,把那副山河图不动声色挂好,转身摸了摸楚辞的头,“阿辞,去睡一会儿吧,明晚父皇陪你出去走走。”
“嗯,父皇也要早些休息。”
楚辞是懂事儿的,也是真的担心他,“一会儿,少喝一点。”
皇帝脸上露出慈祥的笑,“好。”
楚辞回到了自己的偏殿里,把那封信拿出来看了又看,左右就那样几行字,却像是把她的身子掏空了一般,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。
她的家人,居然真的没了。
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,又陷入了上次那个没完没了的梦里。
平襄侯府的院子里,她带着信鸟,和楚宁对峙。
紧接着,平襄侯楚孝走了出来,身后还跟着孙氏。
楚孝脸色铁青,指着她身后的信鸟唾
沫星子乱溅,“她是谁!”
她的心头,突然窜起一道快意,报复般地看向信鸟,“快,告诉他你是谁。”
悦王的人啊!
左右,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枚棋子,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吧!
信鸟脸色难看至极。
她皱了皱眉,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身份,她总不能说,自己是悦王派来的吧?
但要说,自己只是一个丫鬟,又显得抬不起头。
她只能咬牙,道,“我叫信鸟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