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中的力量,是要相对平衡的。”
楚辞没抬头,只是轻声解释,“如果别人真的把大皇子当成一枚棋子,那这枚棋子变成弃子的时候,这背后的人就快成功了。”
“但如果这颗弃子拔不掉,他们就只能停滞不前。”
“春耕在即,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。”
她的嗓音有些冷,带着一股掌控全局的力量,让银衣不由感到臣服。
楚辞话锋一转,问,“悦王那边,什么反应?”
银衣回神,“殿下说的是赐婚那事儿吧?”
“嗯。”
楚辞点头。
银衣摇头,“暂时还没传来消息……”
话没说完,门外传来木公公的声音,“皇上,悦王殿下求见。”
“说曹操曹操就到。”
楚辞起身来,走到窗边看向门外。
悦王正在和小石子说话。
“刚刚大皇兄?他哪里又惹父皇不高兴了?”他脸上笑笑的,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,让人很难抗拒。
楚辞缓缓眯了眼。
小石子赔笑,道,“就是,小事儿。”
“小石子还算聪明。”银衣见状,道。
楚辞眯了眯眼,没说话。
银衣忽然想起什么,转身双眼发亮看向她,“殿下,您不如猜一猜,悦王殿下这次,到底是
来干什么的?”
“感谢父皇赐婚。”
楚辞转身,回到了桌边。
银衣有些惊讶,“可那个信鸟,没什么身份背景,这要是占了悦王妃的位置,往后别的世家小姐肯定不乐意再去悦王府,岂不是等于悦王少了岳父家的助力?”
“那不是更好?”
楚辞淡笑,“如此,也岂不是藏得更深?”
当然不止如此。
万一,信鸟原本就是他的人呢?
又万一,秦万里和信鸟之间,只是一出戏呢?
但这话,楚辞没说。
这时,悦王已经跟着木公公进了正殿,隔壁传来他跪地的声音,“儿臣拜见父皇。”
“嗯,你是为婚约的事情,来的么?”
萧彧放下奏折,抬头看向他。
自己这个儿子,从小性情温和,脸上总是带着笑,很是讨人喜欢。
只是最近,他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味儿了。
他的心情有些复杂,但是表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,和往常一模一样。
悦王十分恭敬地道,“儿臣是来感谢父皇为儿臣赐婚的。”
他说着,满脸期待地抬头看向他,“父皇,月后大婚,父皇可愿意为儿臣主婚?”
“可。”
萧彧应了下来。
转念,又问,“但那信鸟无依无靠,也不是
什么大户人家宠爱的小姐,你当真心里没有一点点不乐意?”
“父母之爱子,为之计深远,”悦王朝着他笑,眼底满是孺慕之意,“信鸟虽然孤身一人,但是既然她能入父皇的眼,便证明她身上有儿臣尚未发现的优点,儿臣自会好生待她。”
他说话每次都是滴水不漏。
萧彧点头,“信鸟是好的,武功不说是数一数二的,那也是难得的高手。你好好待她,自会知晓她的好。”
“是。”
隔壁传来的声音,让银衣逐渐瞪大眼睛,“殿下猜的好准,悦王居然真的没闹!”
“是啊,他不是萧烨。”
楚辞没头没脑,说了句。
银衣问叹了口气,片刻才道,“最初,逍王为了娶您不惜忤逆皇上。后来,又为了杀了您和皇上对着干……是不如悦王乖顺懂事。”
这时,隔壁又传来悦王的声音,“儿臣不会重蹈七弟覆辙……”
说着,竟然哽咽起来,“可怜七弟,如今尸骨未寒。他若是早些听父皇的话,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……”
“他这……”
银衣愕然,看向楚辞,“怎么还把逍王扯出来了?”
“再听听,就知道了。”
楚辞眼底,窜起一抹冷笑。
只听悦王道
,“父皇,如今七弟的案子尚不清楚,凶手没能伏法,七弟也尚未安葬。儿臣的婚事……就从简吧。”
外面,传来他抹眼泪抽噎的声音。
楚辞嘴角上扬,“果然,又是来试探的。”
银衣惊道,“他实则是为了来试探逍王是否真死了的?”
话音未落,悦王道,“父皇,儿臣想去看看七弟,他死的惨,儿臣作为兄长,至少应该去看看他。不然,儿臣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。”
已经是声泪俱下。
楚辞眯了眼,从屋里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