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被死神撅住了灵魂,王庆脑子嗡一声,“你、你想知道什么?”
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像是幻觉一样,灵魂漂浮着,仿佛这话不是从他这幅躯体当中出来的一样。
楚辞坐下来,漠然扫了他一眼,问,“谁让你烧的档案室?”
王庆张大嘴巴,犹豫了一瞬。
但又想到她手上的录音,很快明白自己要是不说,又是吃药的下场,还不如主动交代,争取宽大处理。
于是,一咬牙,道,“是秦大人。”
“早上,他叫我过去,请我吃蟹味煲。”
“我说我对蟹味煲过敏,不能吃。他说要是不吃的话,接下来要做的事情,就会让我死。我只好吃了,然后开始拉肚子。”
“借着拉肚子,我把曲回送进了档案室当替罪羊……但这些事情,都是秦仲让我做的啊!”
“他是上司,我不能不听他的话。”
他着急地看向楚辞,“长公主殿下,还请你明察啊!”
楚辞看向他,“他为什么要烧毁档案室?”
王庆摇头,“这个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为什么选择了窗台的位置?”
“……”
他一噎,直接道,“是秦大人这么说的啊,铝粉也是他给的。”
楚辞起身,琢磨了一会
儿之后,道,“继续关着他吧。”
说完,离开了秘牢。
屋檐下雪水滴滴答答往下落,院中已经一片狼藉,她遥望着远天,想到秦仲去找萧钦,想到曹德成、赵怀礼、想到望春楼惨案,想到眼下的春耕。
太阳已经出来了,迷雾却越来越浓重了。
真相到底是什么?
楚辞暂时还看不透,她穿过屋檐下的雪水,走向御书房。
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婉转的嗓音,“长公主殿下。”
楚辞转身,看到白贵嫔站在御花园边上,正在看着她,眼神婉转优雅,“长公主殿下,我最近有些胃疼,能不能请你给我瞧瞧?”
楚辞转身看向她,“好啊。”
白贵嫔往对面假山阳面的亭子里走去,“那咱们在那边坐一会儿。”
楚辞跟着上前,想到悦王说的那个梅花糕,笑着道,“今天上午去南市,正好遇上六皇兄,说贵嫔喜欢梅花糕,要送一些进宫来……”
“六皇兄人呢?”
悦王,并没有进宫。
白贵嫔先是一愣,随后笑了,“还没过来,估摸着,要晚一会儿吧。”
又道,“长公主要是喜欢的话,等送进来了,我着人拿一些给你。”
“那敢情好。”
楚辞点头,看着白贵嫔伸
过来的手,三根手指轻轻探上去,“贵嫔怎么个不舒服法?”
白贵嫔道,“不想吃饭,总感觉什么都没味道,嘴巴里黏腻腻的,身子虚弱得紧,老想睡觉。”
楚辞收了手,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湿寒过重罢了。”
“那,殿下有药吗?”
她赶忙道。
楚辞拿了两盒药给她,“一天三次,饭前两刻钟。”
“我还有事,先走……”起身正要走,却被白贵嫔拉住,“这药我不习惯,不能给开汤药吗?”
楚辞一愣,看了她一会儿,点头,“也可以开汤药。”
“等一会儿,差人来拿。”
楚辞留下一句,转身离开。
银衣从前方迎上来,不解道,“她病的重吗?”
“没病。”
楚辞摇头,眉心紧皱,“但也没多说什么,看不出来什么意思。”
话锋一转,问,“你着急找我,什么事?”
银衣回神,把一个小荷包递给她,“属下原本是去探望春楼那事儿的,但是没想到那边出了命案,我在案发现场找到了这个。”
楚辞打开一看,蹙眉,“又是那个平安符?”
银衣点头,“这个东西,多半不吉利。”
说着,抬头道,“要不要彻查桃花寺?属下觉得,桃花寺那边
不干净。”
楚辞闻言轻轻摇头,“还不是时候……那个案子,现在在谁手上?”
银衣道,“京兆尹衙门那里。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
楚辞当机立断,带着银衣出宫。
坐上马车的时候,她是真的羡慕君七皇的云虚步。
虽然说,她也可以开车,但是开车也有个致命的弱点,就是古代的人没有交通规则的观念,看到车子根本不知道怎么躲,堵在路上很容易寸步难行。
而且,很多道路太过狭窄,无法通行。
楚辞闭上眼睛,仔细感受君七皇说的那些力量,每次都发现自己受过的科学教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