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辞冲进了屋里。
烛灯之下,两个老人倒在床边,胸口插着半截袖箭,看到人之后,瞪大眼睛努力张嘴,却已然说不出话来!
楚辞顾不上别的,扭头看了眼门外,对银衣,“守住大门,我要救人。任何人不得靠近,违者,杀无赦。”
“是!”
银衣与北冥雪对视一眼,一人守在门口,一人跳上屋顶,观察四周的动向。
店家已经被吓傻了,“姑娘,这人真的还能救吗?”
要是不能救,他这里死了人,很快就会被县衙的人封上,若查不清楚,这生意怕是往后没得做了。
银衣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,道,“你也不用太害怕,我们家主子的医术说第二,天下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。”
“等一等吧。”
店家闻言,这才稍微安稳下来,哭丧着脸道,“这是造了什么孽呀,怎么还有人对他们下手……就他们那个年纪,土都埋到半脖子了,就是不杀他们,也活不了多久。”
银衣眯了眯眼,问,“他们几时住下的?”
“来了也就半个时辰吧?”
店家想了想,道,“这来了也没要吃的喝的,只是叫人送了一壶热水上来……姑娘,您别那么看着我,是真的只送了一壶水,那人不是我们店里的人杀
的。”
“咱们小本生意,哪敢自砸招牌啊!”
银衣的眼神本就凌厉,店家以为她要兴师问罪,赶忙解释。
银衣回神摇头,“和你们无关。”
她看了眼窗口。
那袖箭,是从窗口i射进去的,而且看里面的情况,杀手应该刚刚离开。
极有可能,他们到楼下的时候,杀手才动的手。
“阿雪,可有动静?”
她抬头,看了眼屋顶的北冥雪,脸色凝重。
北冥雪摇头,跳下来,道,“恐怕是个圈套,先利用这个消息引我们出来,然后在我们到达之前杀人灭口……回去的路上,恐怕不安宁了。”
说着,自责道,“怪我。”
银衣摇头,“不怪你,你不说,主子也是有安排的,只是没想到,他们比我们想象当中的,还要沉不住气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面色皆有些凝重。
屋里,楚辞正在手术。
老头已经没气了,老婆子气息奄奄,满眼求生欲的看着她。
“我会救你。”
楚辞深深看了她一眼,蒙上了她的眼睛。
人是能救的,但是得用一些特殊的药物,袖箭扎破了心脏边缘,伤者已经命在旦夕。
她顾不上别的,只能先用保命的药。
“76号药水,两倍剂量。”
话音未落,注射器出现
在了手上。
楚辞迅速把药水注入心肌,等过去十分钟左右之后,这才拔箭。
不多时,包扎好了伤口。
老婆子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,她才掀开了她脸上的白绸,道,“天亮之前会好起来……但是你的夫君,我是没办法了。”
“阿婆节哀顺变。”
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。
阿婆的眼泪落了下来,枯槁的双手颤抖起来,像是寒风中摇摇欲坠在枯树上的半片叶子。
楚辞心里憋闷发疼,却无能为力。
“你休息一会儿,我去去就来。”楚辞把她放在床上平躺着,推门走了出去。
“人怎么样?”
店家第一个扑了上来。
“活了一个。”楚辞深吸了口气,“一个已经断气了,神仙也没辙。”
“报官吧。”
“……”
店家僵了一下,面如死灰。
楚辞道,“报官吧,有我呢,不会牵涉到你们……等我走了,那才是真的难办了。”
“好,报、报官!”
店家回神,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飞快赶去县衙。
银衣转身看向她,“主子,咱们……今晚要回去吗?”
夜色里,她的脸色显得格外凝重,嗓音压得很低,“红袖阁的杀手行踪不定,极其擅长隐匿,夜里更难对付。”
脑海里,还回荡着先
生那话,“阿辞若出事,你们自刎谢罪。”
他说话的语气,大多时候听不出喜怒,但银衣从来都知道,那个男人从来都不说假话,言出必行。
她不敢冒险。
楚辞回望了眼屋里,道,“伤患明早才能好,一会儿衙门的人来,还要耽搁一阵子。”
“明天一早,再回去。”
银衣略微松了口气,点头。
三人进屋,楚辞坐在边上打盹,银衣和北冥雪守着,丝毫不敢懈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