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质问,却发现她脸上带着笑,一下子明白了过来,她压根就没想着否认。
迟意蹙眉,盯着她,“是,我们是去了墓地,那又怎样呢?不是你叫人把墓地炸了吗?”
楚辞嘴角动了动,忽而笑了。
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,“我炸墓地的动机呢?”
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
迟意涨红着脸,结巴半天,道,“因为你是个冒牌货,你想要炸了真正的楚大小姐,让她尸骨无存,别人就再也找不到证据说你不是了!”
楚辞闭了闭眼。
她本来找到了抛尸的人证的,只可惜……
她看向迟意,道,“那你可知,那楚大小姐并非被下葬了,而是被人抛尸乱葬岗了?就在你纵火烧冰心居的那会儿,抛尸人被刺杀,死在了冰心阁上?”
“什么?”
迟意愣住了,“你这什么意思?”
他都没反应过来。
银衣看着他的样子,没忍住怼了一句,“你好意思问?我们刚刚找到的人证,就被你调虎离山,刺杀了!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,我没有……”迟意瞪大眼睛,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,但是他不能理解,“平襄侯为什么要把她抛尸乱葬岗?”
“说出去鬼都不相信!”
“哈哈哈…
…”
楚辞大笑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这才倏地停下来,道,“因为,楚大小姐死得惨,乱葬岗有锁魂阵,可以防止冤魂作乱啊!”
“萧烨口口声声说他在乎楚大小姐,那楚大小姐死后,她的丫鬟去哪儿了?”
“你们,在乎过吗?”
“……”
迟意浑身的血都僵住了。
是啊,花迟呢?
楚辞的丫鬟花迟去哪儿了?
怎么从那个时间点开始,就销声匿迹了?
迟意惊得眼珠子都在颤抖,就听楚辞笑着道,“那棺材里,埋着的是花迟。我叫你们过去,就想让你们睁大狗眼看看。”
“结果你们倒好啊,让人把尸体给炸了,只留下半截手臂,还送去了皇陵。”
“可笑不可笑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屋里震荡着她的笑声,讽刺又激荡,仿佛修罗的咆哮。
迟意脑子里一片空白,“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?”
银衣也看向了楚辞。
楚辞敛了笑容,眼神如霜落在迟意脸上,“我是想要萧烨去死,但是,我不想让他的死和我扯上关系,我嫌晦气!”
“今日早朝,他在朝堂上信口雌黄要株我九族,却被弄去了行宫,若他死在行宫里,那就是与我有关,还不清不楚的!”
“有朝
一日,但凡我有丁点儿行差踏错,你、宫里那些人,都会想起今天这事儿,把罪名都安在我头上!”
“你们想死,拜托找个风水宝地去死,别扯上我!”
她说完,深吸了一口气。
汹涌的感情又瞬间如云雾般散了,往椅背上一靠,淡而无力地道,“我这一生,最恶心不过的事情,就是遇上了逍王。就仿佛,走路踩到了狗屎,那鞋底子往后怎么擦都擦不干净。”
迟意都被气死了。
但是楚辞的话,却叫他心惊胆战,“你猜猜看,钦王、悦王、大皇子他们,会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全须全尾的从行宫出来?”
她的脸上带着笑意,迟意挣扎起来,“放开我,你放开我,我要去找王爷!”
“你也说了,王爷若出事,你难辞其咎!”
“皇上就算是再宠爱你,往后想到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之死跟你有关系,也会觉得遇见你像是踩了屎一样!”
楚辞嘲讽一笑。
他倒是说了句实话。
她站了起来,转身出门。
银衣上前解开了迟意,迟意踉跄着,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。
日头已经快下山了。
楚辞看着远处巍峨的山峦和宫殿,眼底像是这沉寂的冬日一样,“伴君如伴虎……”
银
衣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。
只听她道,“皇上看似在惩罚逍王,实则只是让他清醒一下,如果他真的可以通过考验,皇上还是会把储君的位置给他的。”
“如此寄予厚望的一个人死了,皇上……与我之间,便扎了一根刺。”
“这根刺,随时都能让我死。”
银衣听着她这话,不由扶住了她,“主子,或许……皇上不会那样呢?”
可这话,就连她自己都不信。
楚辞回神,往冰心居去,道,“银衣啊,盛宠之下,必藏杀机。皇上越是宠爱我,我们,就越要警惕。”
“他希望萧烨冷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