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银衣简直无语,看向楚辞,“怎么办?”
“把弄坏的东西,清点一下。”楚辞扫了眼门外的夜色,瞳孔里闪烁寒芒。
贱人?
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如此辱骂,这话居然从她娘口中说出来,多讽刺?
也许……
不,不能再把她当成是娘了。
她不配。
楚辞闭了闭眼,低头斟了一杯茶,一声不吭地品。
银衣出去,看着外面嚣张跋扈的众人,道,“这院子里被毁坏的一草一木,我家主子都会如实禀报皇上,如无赔偿,宁死不出诊。”
她看着孙氏,眼底满是寒意,“孙氏,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见过皇上,我家主子,今天上午也见了皇上!你如此辱骂我家主子,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?”
罪犯!
对,在她眼中,孙氏就是一个谋杀犯。
银衣走下楼梯,沉着脸冷笑一声,“带着十几个三脚猫功夫了不起?敢动手吗?”
“上!”
孙氏咽不下这口气,“你们见了皇上又如何?皇上还不是下旨让她出诊了!我平襄侯府怎么着也是一个五品大员的府邸,区区几根草,一扇门还赔不起!”
她冷哼一声,“再说,我们也是为了逍王妃才来的,你们这样的区区草民,怎么不去逍王府要赔偿呢!”
她举着那
道圣旨,肆无忌惮道,“有本事,你再打一下!你有本事毁了这道圣旨!”
银衣真的被她给逗笑了。
她盯着孙氏半晌,哼笑了声。
孙氏只觉得眼前影子一闪,手上的圣旨已经不见了,紧接着心口被重重一脚踹过来,把她踹飞了出去,“这么蠢,又这么粗鄙……”
前方,传来银衣凉凉的嗓音,“果然在京城镀了金,也还是一副山野村妇的模样!”
孙氏趴在地上,脸红到了脖子根,逐渐恼羞成怒,“来人,给我打!”
“今天晚上,我要打死这个臭女表子!”
她已经全然把萧烨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,只想狠狠羞辱冰心居这主仆两人,最好把她们打服气了,拖回王府给她女儿治病。
治好就杀!
十几个侍卫闻言,呼啦冲了上来。
“找死!”
银衣动了真怒。
双方立即打了起来,院子里一阵喧闹。
楚辞喝完了一杯水,起身出门,凭栏看向下方,复杂目光扫过孙氏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,心中翻江倒海。
这就是她一直以为的,那个还算温柔的娘吗?
也许,她真的是温柔的。
但只是对平襄侯和楚宁、楚耀两人温柔,至于她……
“冒牌货!”
“骗子!”
“打死她!”
“没有医德!”
“贱
人!”
一句比一句难听,她可真是妙语连珠啊。
她靠着扶手就那样看着院子里的闹剧,感觉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。
不是了。
平襄侯府,早就不是她的家了。
平襄侯也不是她的父亲,眼前这个女人,也早就不是她娘了。他们只是……杀人犯而已!
她深吸了口气,静静看着那十几个侍卫被银衣打得头破血流,看着孙氏屁滚尿流的从大门口逃出去,看着被砸坏的大门感觉心像是破了一个洞。
银衣转身看向她。
“主子,你怎么出来了?”她的身手对付这些小喽啰,根本不费吹灰之力,只是楚辞居然在上面一声没吭的看着,让她感觉哪里不对。
就见她吸了吸鼻子,道,“今年的冬天……真冷啊!”
说完,转身进了屋。
大门口那么大一个窟窿。
她没了家,好不容易找个落脚的地方,还被砸坏了。
不是强盗入侵,不是杀人狂魔。
是她娘。
她回到火盆边上坐下来,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想吐,趴在边上干呕起来。
银衣进屋,一看她这个样子不由一惊,“主子,你怎么了?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一紧张,都忘了她是个大夫。
楚辞摇摇头,压了那股难受,给自己把了个脉。
随后,脸色猛地一变,
但没说一个字。
只是,肉眼可见她的眉头皱了起来,眼神变得复杂难受。
银衣把圣旨放在桌上,蹲下来牵起她的手,“主子,你怎么了?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?”
“……”
楚辞话到嘴边,突然哽住。
片刻,只是摇头,“没事,可能是这几天药吃多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