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氏心疼地摸着沈容卿的脸给她上药。
“委屈你了,若让人知道你脸上的伤是被你父亲打的,说出去让人笑话。”
“再说你的身子也不能请太医,太医一看就会露馅。”
沈容卿疼得直吸气,眼泪更是止不住往下流。
“母亲,陛下罚我跪一个月,每天只能吃一顿饭,这一个月我可怎么熬啊……”
姜氏看她疼得直咧嘴,半张脸肿成猪头,更是觉得心疼。
“哎,你说你爹也真是的,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死手。”
她边给沈容卿上药边唉声叹气:“容卿啊,你怎么敢在祈福大殿里偷吃东西,任谁都知道祈福是件多严肃的事,你被陛下罚也不冤。”
沈容卿瞪着眼扭头瞥了姜氏一眼,积攒的委屈再也压不住。
“别人都嘲笑我,父亲打我骂我,你也觉得我丢人了是不是?”
姜氏无奈:“我不是这意思。”
但沈容卿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她的话,只以为姜氏在埋怨她偷藏吃食。
别人取笑她都可以接受,但她以为姜氏一定能理解她。
在皇帝和沈常铮那里遭了两番罪,想着回来后能被母亲安慰,却没想到姜氏一开口也是埋怨。
沈容卿狠狠甩开姜氏帮她擦药的手,气呼呼地坐在一边。
“你倒是好,有孕在身可以不去祈福,我也有孕在身,月份还比你大,但我必须得去跪着,一跪就是一日,连动都不能动。”
“何况我现在特别容易饿,让我一日不吃饭我哪能受得住?”
“我也是没办法才偷吃点东西,如果不是吴姨娘那个破身子骨,她不咳嗽我也不会被人发现!”
同样是有孕在身,有了与姜氏的对比,沈容卿更觉得憋屈。
姜氏听完脸色很是难看,她忽然觉得沈容卿就应该挨打。
到现在她还没明白错在哪里,依旧把偷吃被罚归结到别人身上。
但心里埋怨归埋怨,沈容卿毕竟是姜氏的女儿,她不好把心里话说出来。
只得默默听着沈容卿继续抱怨。
“别人不知我有孕在身,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,你却一点都不关心我。”
“你可以在院中安心养胎,但我得日日去受罪,让父亲帮我去内务府说我身子不适,他根本就不答应,说不定我就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!”
眼看沈容卿越说越过分,姜氏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渐渐阴沉。
她沉声道:“你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?”
沈容卿一怔:“我什么情况?”
姜氏瞪她一眼:“若不是你与贺云瞻乱搞,也不会闹大肚子,你让你父亲如何去与内务府说?”
“若你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,咱们又怎会和做贼一般藏着瞒着?”
“我……”沈容卿张了张嘴,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她眼眶通红,眼泪扑簌扑簌往外冒,惹得姜氏又是一阵心疼。
她叹着气将沈容卿揽进怀中:“容卿,这件事咱们不说了,反正事情已经这样……”
“以后每日夜里我悄悄来给你送些吃的,不会饿着你,你先忍忍,再过几日就好了。”
沈容卿扑在姜氏怀里痛哭:“再过几日也不会好,陛下又不会免去我的罚跪……”
“你糊涂了吗?”姜氏摸着沈容卿汗湿的头发:“再过几日你与昶王那次同房就快一个月。”
“到时被诊断出有孕合情合理,你肚子里怀着昶王的孩子,陛下不会再让你罚跪。”
沈容卿猛地抬起头,心中忽然燃起希望。
“是啊,到时太医诊断出我有孕,那我就不一定罚跪了!”
但她又有些担忧:“万一太医诊断出与那次的日子对不上怎么办?”
姜氏微微垂头,也在担心这件事。
思索后她低声说:“放心,到时我买通太医,让他按照我们交代的说,只要咱们有银子,就没有办不成的事。”
“好!”
沈容卿转眼间眉开眼笑,与姜氏的不愉快好像不存在一般。
姜氏又拿起药膏帮她擦脸。
“现在来了行宫,你与昶王有许多接触的机会,你多去他面前走动,也想办法讨讨他的欢心,现在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。”
“我知道的,母亲。”
没一会儿姜氏就给沈容卿上完药,她又交代几句后便离开。
在来行宫以前,沈容卿便攀附上了朝乐公主,她这处小院是朝乐公主让内务府给她安排的。
原本她应该与沈常铮和姜氏挤在一处,但有朝乐公主发话,内务府便给沈容卿安排了一处单独院落。
并且紧挨着谢同光的院子。
她与谢同光有婚约的事大家都知道,把她安排在这里也算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