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常人听见皇后如此指责,说不定已经吓得腿肚子发软,但沈知煦却依旧站得笔直。
“娘娘,这盒胭脂不是寻常之物,而是铅华楼调配出来的特殊颜色,并不属于十八种的任何一种,而是第十九种。”
皇后娘娘摩挲着手中的锦盒,神色渐渐和缓。
她微微往后靠在椅子上,一副想仔细聆听的模样。
沈知煦继续道:“这盒胭脂并不公开售卖,是铅华楼的珍品。”
“那些寻常胭脂都是大众款式,自然配不上皇后娘娘,就算臣女拿十盒百盒来都不及这一盒能配得上娘娘的气质。”
皇后身子又往前一靠,直勾勾盯着沈知煦的眼睛:“是吗?”
沈知煦很是坚定:“那是自然,臣女不会拿寻常东西来送给娘娘,这种胭脂十分稀少,旁人我都不给。”
这是她思来想去后能想出的最好说辞。
她大可以直接表明所有胭脂都被朝乐公主摔碎,但如此只会惹皇后娘娘不悦。
她也不怕被拆穿这盒胭脂并不是珍品。
毕竟她是铅华楼的老板,有没有珍品都是她说了算。
虽然说了谎话,但能让皇后开心就算好事。
说完后沈知煦果然见皇后紧绷的嘴角渐渐放松。
只见她打开胭脂盒,仔细看了一会儿,像是在端详这盒胭脂有何奇妙之处。
沈知煦有些怕被看出来胭脂是旧的,脸色虽然平静无波,但内心却很是慌乱。
不过好在皇后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蹊跷。
“你倒是嘴甜,像这样清新的配色也着实难得,你有心了。”
沈知煦提着的那口气慢慢呼了出来。
暗道今日算是应付过去了。
皇后把胭脂放在手边桌子上,又道:“你身上穿的可是秀烟阁的衣衫?”
“正是。”沈知煦低头看了一眼:“这件衣裳是秀烟阁的新品,刚摆出来两日就已经卖空。”
“看来你的铺子生意的确火爆。”皇后打量着沈知煦身上的衣服,越看越觉得好看。
“京城卖衣服的铺子大多追求繁琐复杂的设计,倒是你这件看上去清新简单,但仔细一看又觉得典雅有味道。”
“多谢皇后娘娘夸奖。”
皇后道:“过几日大家要进山打猎,本宫也想骑马出去走走,你帮本宫做件衣服吧。”
沈知煦有些为难:“臣女虽是秀烟阁的老板,但裁剪缝制并不是臣女亲自而为,顶多是提供些服饰样式的想法罢了。”
她说得谦虚,实则秀烟阁每一件衣服都经过了她的手。
从一开始画样子,到最后熨烫售卖,沈知煦对每个环节都十分清晰。
她有一手绘画的手艺,又时常有些新奇想法,便将这些想法都投入在新衣的设计中。
秀烟阁的款式基本都是她的点子。
但沈知煦搞不懂皇后忽然让她做衣服是什么意思,如此隆重的秋猎大会,她不信皇后连件骑装都没有。
皇后见她为难,便道:“你只需把样式画出来,到时本宫让尚衣局去做。”
沈知煦没法推拒,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是,臣女现在便回去绘图。”
“去吧。”
皇后摆摆手,给身边的锦悦使了个眼色,让锦悦将沈知煦送出去。
没一会儿锦悦便送完人回来。
“娘娘,这人倒是聪明伶俐,她的胭脂明明都被朝乐公主给摔坏了。”
“这一盒不知是她从哪里的犄角旮旯里搜出来的,看着也没多稀奇,竟给她说成了珍宝。”
皇后笑着将桌上的胭脂递到锦悦手中:“颜色是好看,但不像新的。”
“大概是实在没有东西能拿出来应付本宫,才找来这么一盒。”
锦悦拿着胭脂看了又看,根本没看出来是旧的。
她点头应和道:“娘娘眼力果然高,她用这东西应付娘娘,难道娘娘不怪罪她?”
皇后轻笑:“她的胭脂都被朝乐打碎,能拿出像模像样的已经不错。”
“是。”锦悦道:“但奴婢没想到她竟然敢与朝乐公主叫板,虽然没讨到什么好处。”
“朝乐在宫里跋扈惯了。”皇后微微眯起眼睛,神色慢慢黯淡下去。
若是仔细看,能看出她眼底带着些寒光。
她像是十分厌恶朝乐公主,却又不得已将情绪压住。
“也该有个人来搓搓朝乐的锐气……”皇后喃喃道。
她是皇后,她的一双儿女年纪虽小,但按理说他们应该才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公主。
可太后与皇帝都对朝乐极其溺爱,让她的风头盖过了所有皇子公主。
何况朝乐还时常惹事,动不动就打骂宫女,就算闹出人命也不是一次两次。
次次在太后